"什麼?"婆婆驚呼出聲。
公公也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兒子。
"另外的五十萬,張浩沒有存進我們的共同帳戶,而是偷偷存在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帳戶里。"我繼續說道。
"不僅如此,那筆業務的合同存在嚴重的利益輸送問題,如果被公司查出來,輕則開除,重則涉嫌商業賄賂,要承擔法律責任。"
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你在胡說什麼!"張萌突然尖叫起來,"我哥哪有拿什麼回扣!你這是誣陷!"
"誣陷?"我冷笑一聲,拿出其中一張銀行流水,"這是張浩的銀行卡,2023年4月15日,收入三十萬,備註'諮詢費'。"
"這是另一張卡,同一天收入五十萬,同樣的備註。"
"而這份,是我從張浩電腦里找到的那筆業務的真實合同,上面清楚地寫著各種違規條款。"
我把幾張紙放在茶几上。
張浩撲過去想要搶,但被我避開了。
"這些都是複印件,原件我已經放在律師那裡了。"我淡淡地說,"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律師會自動把這些材料寄給相關部門。"
"你......"張浩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氣。
"浩子,這...這是真的?"公公顫抖著聲音問。
張浩沒有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這個畜生!"公公突然怒吼起來,不顧自己的身體,抬手就要打張浩,"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東西!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
婆婆趕緊攔住公公:"老頭子,你別激動,你的心臟......"
"讓我打死這個不孝子!"公公氣得渾身發抖。
場面一片混亂。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說實話,我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也曾經震驚過,憤怒過,絕望過。
我曾經想過要去舉報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但最終,我還是猶豫了。
因為我知道,一旦舉報,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而我,也會成為他們全家的仇人。
所以我一直隱忍著,想著給這段婚姻一個機會。
可是他們呢?
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他們把我當成了什麼?
想到這裡,我的心更冷了。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我開口說道,聲音冷靜得可怕。
所有人都看向我。
"第一,我們好聚好散,按照我的要求分割財產,我可以保證這些材料永遠不會泄露出去。"
第二,你們繼續糾纏,繼續鬧,那我就把這些材料交給你們公司的紀檢部門,讓他們去調查。"
"到時候,張浩丟了工作是小事,如果真的涉及違法,那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還有張萌,那輛車是用贓款買的,你覺得你能獨善其身嗎?"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緩緩說道:"你們,自己選吧。"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
過了很久,公公才嘆了口氣。
"清雅,你想怎麼分?"
"很簡單。"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份清單,"房子市值現在是兩百八十萬,扣除剩餘貸款八十萬,凈值兩百萬。"
"我要一百五十萬,剩下的五十萬歸張浩。"
憑什麼?"張萌立刻跳了起來,"這房子明明是我爸媽幫忙買的,憑什麼你要分這麼多?"
"是嗎?"我看向婆婆,"媽,您當初給了多少錢?"
婆婆支支吾吾半天:"十...十萬......"
"十萬。"我點點頭,"好,那我把這十萬還給你們,房子凈值一百九十萬,我要一百四十萬,這樣可以了吧?"
公公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
"爸!"張浩和張萌同時叫了起來。
閉嘴!"公公怒吼道,"你們還嫌丟人不夠嗎?"
他看向我,眼神複雜:"清雅,我替這個不孝子向你道歉。是我們張家對不起你。"
我搖搖頭:"爸,您身體不好,不要太激動。這些事,就當是過去了吧。"
其實我知道,這一家人里,最無辜的就是公公。
他一輩子老實本分,辛辛苦苦把兩個孩子養大,卻沒想到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而婆婆和張萌,從頭到尾都在縱容和包庇,她們難辭其咎。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繼續說道,"張浩帳戶里那五十萬,也要算進夫妻共同財產,我要分一半。"
"不可能!"張浩終於找回了聲音,"那是我的錢!"
"你的錢?"我冷笑,"那是你拿回扣得來的,本來就見不得光,你確定要爭嗎?"
張浩又啞火了。
"行了,就這樣吧。"公公最終拍板,"過幾天我們去辦手續。"
09
一周後,我和張浩去了民政局。
辦理離婚手續的過程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搞定了。
當我拿到那本紅色的離婚證時,心裡反而輕鬆了。
這五年的婚姻,終於結束了。
走出民政局,張浩突然叫住了我。
"林清雅。"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悔恨。
"對不起。"他低聲說,"是我混蛋,是我不配做你的丈夫。"
"我現在才明白,我失去了多麼好的一個妻子。"
我看著他,心裡已經沒有了波瀾。
張浩,有些話我憋了很久,今天就說出來吧。"
"你不是不愛我,你只是不夠愛。"
"在你心裡,妹妹的面子比我的尊嚴重要,父母的意見比我的感受重要,甚至你自己的私心,都比我們的婚姻重要。"
"所以當這些東西和我發生衝突時,你永遠選擇的是前者。"
"這樣的婚姻,我要來有什麼用?"
張浩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還有,關於那筆錢的事。"我繼續說,"我會守住這個秘密,但你自己要好好反省。"
如果下次再犯,就沒有人能保你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
身後,張浩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家,馬上就要賣掉了。
翻出那些曾經的照片,看著裡面甜蜜的我們,恍如隔世。
誰能想到,當初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最終會走到這一步?
我把所有的照片都裝進一個盒子裡,放進了儲藏室的最深處。
有些記憶,就讓它永遠留在那裡吧。
10
離婚後的第二個月,房子賣掉了。
我拿到了一百四十萬,加上這些年的積蓄,手裡總共有兩百多萬。
我用這筆錢在醫院附近買了一套小公寓,六十平米,一室一廳,正好適合一個人住。
裝修簡單溫馨,每天早上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整個房間都暖洋洋的。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醫院的同事們都知道了我離婚的事,不過大家都很支持我。
清雅,你做得對!"李醫生說,"那種男人不要也罷。"
"是啊,離了婚才是新生活的開始!"另一位女同事附和道。
她們的支持,讓我感到很溫暖。
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這些年,我為了家庭,為了婚姻,放棄了太多。
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放棄了自己的興趣愛好,甚至連和朋友聚會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我要把這些都找回來。
我報名參加了醫院的高級研修班,開始系統地學習最新的醫療技術。
我重新拾起了大學時的愛好——鋼琴,每周去琴行練琴兩次。
我還辦了健身卡,每周去健身房三次,把身體鍛鍊得更健康。
我甚至還報名學了瑜伽,學會了如何放鬆自己,如何與自己的內心對話。
日子過得充實而有意義。
偶爾,我也會想起張浩。
聽說他在離婚後不久就辭職了,大概是怕那件事被人發現。
現在在一家小公司做業務員,收入只有以前的一半。
張萌的車也賣了,據說現在連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婆婆後悔得直哭,說早知道就不該那麼對我。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
有些路,一旦走錯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至於我,我過得很好,真的很好。
11
離婚一年後,醫院來了一位新的主任醫師,姓林,叫林峰。
他是從京城某知名醫院調過來的,醫術精湛,為人謙和。
因為工作關係,我們經常要合作。
時間久了,我發現他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醫生,對待病人認真負責,對待同事友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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