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啊，退休了吧？每個月退休金多少啊？」三舅母端著茶杯，笑眯眯地問道。
我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飯桌上的親戚們紛紛豎起了耳朵。
「也不多，五千八百左右吧。」我故作輕鬆地回答。
「哎呀，不少了不少了，比我們強多了。」三舅搖頭晃腦，眼神卻閃爍不定。
飯桌上的談笑聲中，我沒注意到三舅和三舅母交換的眼神，更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問答，會在第二天引發一場我人生中從未經歷過的荒誕劇。當三舅攜全家跪在我家門口，開口就要借十二萬的時候，我才明白，有些數字，真的不該隨口說出口。
#優質圖文扶持計劃#01
餐桌上的氣氛愉快而熱鬧。
這是我退休後的第一個春節，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飯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家常菜，香氣四溢。
三舅端起酒杯，面帶微笑地看向我。
「來，老林，喝一個。今年你退休了，咱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
我笑著舉杯，與三舅碰了一下。
「是啊，一晃眼就退休了，時間過得真快。」
三舅母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里。
「老林啊，退休了吧？每個月退休金多少啊？」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餐桌上的談話聲瞬間小了下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我回答。
我放下筷子，輕輕擦了擦嘴。
「也不多，五千八百左右吧。」
「哎呀，不少了不少了，比我們強多了。」三舅立即附和道，臉上掛著笑，眼神卻閃爍不定。
我妻子張麗在桌下輕輕踢了我一腳，但為時已晚。
「林叔叔真有福氣啊。」三舅的小兒子小剛笑著說，「我爸退休才三千多一點。」
我尷尬地笑了笑。
「那是因為我在國企乾了一輩子，上面政策好。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現在物價這麼高，花銷也大。」
三舅母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我當時沒有察覺的精光。
「那也比我們強啊，我們老兩口加起來才五千出頭，還要幫小剛還房貸，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我兒子林強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
張麗趕緊轉移話題。
「來來來，大家別光說話不吃菜，趁熱吃啊。我這紅燒肉可是燉了兩個小時呢。」
話題總算被岔開，餐桌上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我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問答會引發之後的一系列事件。
晚飯後，我和林強一起收拾碗筷。
「爸，你怎麼把退休金的事告訴三舅他們了？」林強壓低聲音問道。
我皺了皺眉。
「有什麼問題嗎？不就是問問退休金嗎，又不是什麼秘密。」
林強搖搖頭。
「你不了解三舅一家，他們最近經濟狀況不太好。三舅的小超市生意越來越差，小剛又剛買了房子，壓力很大。」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你想太多了，就是普通的家常問候而已。再說了，親戚之間互相了解一下情況也很正常啊。」
張麗走過來，拿起抹布擦桌子。
「老林，你真是太實誠了。這種事情，含糊一點就行了，何必說實話呢？」
我有些不服氣。
「我們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五千八百的退休金，說出來也不怕人眼紅啊。」
「你呀，就是不懂人心。算了，希望不會有什麼事吧。」
我沒把妻子和兒子的話放在心上，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餐中的閒聊罷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陽台上澆花，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我隨口問道。
張麗走過去開門。
「可能是鄰居吧。」
門一打開，我聽到了張麗驚訝的聲音。
「三舅？三舅母？你們怎麼來了？還帶著全家人？」
我放下澆花的壺，走向玄關，眼前的一幕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三舅、三舅母、小剛和他的妻子小芳，還有他們的小孫子，全家五口人站在門口。更讓我意外的是，在我和張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五個人突然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老林，求你幫幫我們吧！」三舅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我驚得後退了一步。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三舅搖搖頭，堅持跪在地上。
「不起來，今天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
張麗趕緊去扶三舅母。
「有什麼事好好說，這是幹什麼啊？鄰居看見多不好。」
三舅母緊緊握住張麗的手。
「麗啊，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你們的。」
我一頭霧水，趕緊把他們迎進屋裡。
「到底怎麼回事？先進屋說吧。」
五個人這才站起來，但進屋後，三舅又要下跪，被我攔住了。
「有話好好說，別這樣。」
三舅坐在沙發上，眼圈發紅。
「老林，我們家最近遇到大麻煩了。小剛的房貸還不上了，超市也快開不下去了，銀行催債，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
三舅母抹著眼淚接著說。
「昨天聽你說每個月有五千八的退休金，我們算了算，你一年就有近七萬收入，再加上麗的退休金，你們一年十多萬的收入，日子過得多滋潤啊。」
我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裡一陣後悔昨天的坦誠。
「所以，你們是想...」
三舅突然又要下跪，我趕緊攔住他。
「老林，我們想借十二萬塊錢周轉一下。小剛的房貸已經拖欠三個月了，再不還銀行就要收房子，他們一家就沒地方住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
「十二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小剛的妻子小芳抱著孩子，眼淚汪汪地說：
「林叔叔，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孩子才兩歲，如果房子被收走，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小剛低著頭，一言不發，看上去十分沮喪。
我看著眼前這一家人，心裡很是為難。十二萬對我們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可是我們辛苦攢下的養老錢啊。
「這個...我得和家裡人商量一下。」我試圖婉拒。
三舅再次作勢要跪下。
「老林，我知道這個數目不小，但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們是親戚啊，這麼多年的情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三舅母抹著淚說：
「麗啊，你看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為了孩子的事低聲下氣，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我和張麗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門鈴又響了。
02
張麗起身去開門，是林強和他的妻子李梅帶著孩子來了。
「爸，媽，我們來...」林強的話在看到客廳里的場景時戛然而止。
「三舅？你們怎麼都來了？」
三舅看到林強，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強啊，你來得正好。我正和你爸商量點事情。」
小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林強打招呼。
「表哥。」
李梅抱著孩子，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出什麼事了嗎？」
我嘆了口氣，簡單地解釋了情況。
「三舅他們家遇到些困難，想借錢周轉一下。」
三舅母急忙插話。
「不只是周轉，是真的遇到大麻煩了。小剛的房子馬上就要被銀行收走了，超市也快開不下去了，我們老兩口的退休金根本不夠還債啊。」
林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將孩子交給李梅，然後坐到我身邊。
「爸，借多少錢？」
三舅搶在我前面回答：
「十二萬。我知道這個數目不小，但我們真的沒辦法了。」
林強微微皺眉，看向我和張麗。
「十二萬可不是小數目。爸媽，你們考慮好了嗎？」
我搖搖頭。
「他們剛提出來，我們還沒來得及商量。」
李梅把孩子放在沙發上，輕聲道：
「十二萬對我們家來說也是一筆大錢，尤其是爸媽剛退休，這可是他們的養老錢啊。」
三舅母聽到這話，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但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麗啊，我們不也是親戚嗎？你看，我們帶著孩子都來求你們了，你們忍心看著我們一家人流落街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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