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律師幹什麼？」
「離婚。」陳健冷冷地說，「而且我會讓你一無所有地離開。別忘了，婚內收入屬於共同財產，而你這三年的收入遠高於我，按照法律，你可能還得支付我贍養費。」
劉薇感到一陣寒意。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無論她是否屈服於這次的要求，他都已經有了後續的打算。
「你一直在研究這個？」她輕聲問。
「聰明人總要做準備。」陳健回答，「現在，最後問你一次，回不回來？」
劉薇抬頭，看到父母擔憂的眼神，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陳健，我不回來了。」
她掛斷了電話。
手在發抖，但內心卻異常平靜。
母親擔憂地問：「他說了什麼？」
劉薇把通話內容簡單複述了一遍。
父親憤怒地站起來踱步，「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母親則緊緊抱住劉薇，「寶貝，你做得對。這種婚姻不值得維繫。」
劉薇靠在母親肩上，突然感到極度疲憊。
「我想休息一下。」
母親帶她到從前的臥室，一切還保持著她出嫁前的樣子。
劉薇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思緒萬千。
三年的婚姻，原來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陳健看上的，從來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的經濟能力和順從性格。
窗外傳來汽車的聲音，隨後是急促的門鈴聲。
劉薇坐起身，聽到父親去開門的聲音。
「劉薇呢？我要見她！」是陳健，他居然追到了這裡。
「她現在不想見你。」父親冷靜地回答。
「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權見她！」
劉薇走出臥室，站在樓梯口，「我在這裡，陳健。你想說什麼？」
陳健看起來狼狽不堪，領帶歪斜，頭髮凌亂。
「我們得談談，就我們兩個。」他急切地說。
父親看向劉薇，用目光詢問她的意見。
劉薇點點頭，「好吧，我們到花園裡談。」
夏日傍晚的花園裡，夕陽給一切鍍上一層金色。
陳健站在她面前，試圖表現得很誠懇。
「薇薇，對不起，我今天做得太過分了。」他開口說，「我只是...最近經濟壓力很大，投資失敗了你不知道，我欠了一筆債...」
劉薇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回應。
陳健繼續說：「我不想失去你，真的。我愛您，薇薇。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玉鐲的錢呢？」劉薇平靜地問。
陳健愣了一下，「還...還了一部分債務。」
「壽宴帳單到底是多少？真實數字。」
陳健猶豫了一下，「實際上...我虛報了百分之三十。我想用多出來的部分還剩下的債務。」
劉薇感到心寒，「所以你不只是想要我付帳，還打算從中牟利？」
「不是牟利，只是...」陳健說不下去了。
「陳健，我們結婚三年，我到底是你妻子，還是你的提款機？」
陳健突然跪下來，抓住她的手，「薇薇，原諒我這一次！我發誓不會再犯了。我們可以去做婚姻諮詢，什麼都可以！只要不離婚！」
劉薇看著他眼中的絕望，突然明白，這不是愛，而是恐懼。
恐懼失去經濟來源，恐懼面對債務，恐懼社會評價。
而不是恐懼失去她。
「起來吧，陳健，這樣很難看。」
他沒有起來，反而更緊地抓住她的手，「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這時，劉薇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公司同事李靜發來的信息。
「劉薇，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今天下午我看到你丈夫在萬象城那家珠寶店，退掉了一個玉鐲，然後立刻在隔壁櫃檯買了一條鑽石項鍊。
我覺得很奇怪，記得你說過要給婆婆買玉鐲禮物...」
劉薇看著這條信息，感到全身冰冷。
她把手機螢幕轉向陳健，「解釋一下？」
陳健的臉色瞬間慘白。
「那是...那是給媽的另一個禮物...」
劉薇撥通了李靜的電話，「靜姐，你看到陳健買的那條鑽石項鍊，大概什麼價位？」
李靜在電話那頭說：「不便宜，我正好也在看珠寶，那條項鍊標價三萬多。更奇怪的是，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有個年輕女人陪著他，舉止很親密...薇薇，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劉薇看著跪在面前的陳健，他的臉已經毫無血色。
「不，我不知道。謝謝你告訴我。」
她掛斷電話，平靜地看著陳健。
「所以，債務是假的，急需用錢也是假的。你只是需要現金討好新歡？」
陳健站起來，表情從懇求變成了防禦。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是誰？」劉薇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健冷笑一聲，「重要嗎？反正你永遠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關心過我的感受嗎？」
劉薇不可思議地搖頭，「所以你出軌，欺騙，甚至試圖勒索我，最後都是我的錯？」
「我給了你機會！」陳健突然激動起來，「如果你剛才乖乖付了帳單，我本可以繼續這段婚姻！但你非要追根究底！」
劉薇終於明白了這場婚姻的真相。
它從一開始就是建立在謊言和利用的基礎上。
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心中最後一點留戀也消失了。
「請你離開，陳健。我的律師會聯繫你的。」
陳健的表情變得猙獰，「你不會如願的，劉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不，」劉薇平靜地回答，「付出代價的會是你。」
她轉身走向家門，不再回頭。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就像她剛剛走出的那段陰影。
但她知道，明天太陽升起時，將會是新的一天。
第五章：新生的曙光
三個月後，劉薇站在新公寓的陽台上，眺望著城市的夜景。
離婚協議已經簽署完畢，得益於陳健的出軌證據和試圖金融欺詐的行為，他最終凈身出戶，還不得不償還從劉薇那裡騙走的部分資金。
整個過程比想像中順利，陳健在確鑿證據面前，最終選擇了妥協。
劉薇深吸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感到一種久違的自由。
手機響起，是母親。
「薇薇，搬完了嗎？需要我們再過來幫忙嗎？」
「不用了，媽，都整理好了。很簡單，我沒帶走多少東西。」
這是真的，除了個人物品和婚前財產，劉薇幾乎什麼都沒從那個所謂的家裡帶走。
她選擇重新開始，用自己喜歡的風格布置這個新空間。
淺色的牆壁，簡潔的家具，滿牆的書架，還有一間專門的工作室。
一切都是按她的喜好，不需要妥協，不需要徵求誰的同意。
「下周你爸爸生日，記得回家吃飯。」母親提醒道。
「當然，我還會帶一個驚喜來。」劉薇微笑著說。
掛斷電話後，她回到客廳，繼續拆封最後幾個箱子。
其中一個裝滿了書籍，另一個則是些辦公用品。
在最後一個箱子裡，她發現了那本婚禮相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開了它。
照片上的她笑容燦爛，眼中滿是希望與愛意。
旁邊的陳健溫柔地注視著她，任誰看去都是一對璧人。
現在她知道，那溫柔背後是算計，愛意下面是利益。
劉薇合上相冊，毫不猶豫地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有些人，有些回憶，不值得保留。
門鈴響了，劉薇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
她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到好友李靜站在外面，手裡拎著一個餐盒。
「聽說某人今天搬家，肯定還沒吃晚飯！」李靜笑著舉了舉手中的餐盒，「我帶了餃子來。」
劉薇笑著開門，「你總是救我一命。」
兩個女人坐在新家的地板上，靠著沙發，邊吃餃子邊聊天。
「所以，徹底結束了？」李靜問。
劉薇點頭，「法律上，情感上，都結束了。」
「恨他嗎？」
劉薇思考了一會兒，「不，實際上。某種程度上，我感激他。」
李靜挑眉，「感激？這倒是新鮮。」
「如果不是他做得這麼絕，我可能還會在那段婚姻中掙扎多年，不斷懷疑自己，不斷嘗試討好一個永遠不滿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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