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過是看在思怡的面子上才跟你玩,不然早躲得遠遠的了。」
江以恆這才醒悟,這麼多年,我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原來我並不是他以為的,只會無理取鬧的小女人。
我也曾為他的人生付出一份力,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都是我在背後費盡苦心打點過的。
他才意識到,只有我才會無條件地包容他。
站在我們同居過的出租屋裡,看著沒有我的空房子。
這麼久以來,江以恆第一次痛哭流涕。
江以恆打算重新找工作,但是他在本地的名聲已經爛了,沒人願意要他。
可是他那中風的老父親癱瘓在床,還需要一大筆花銷。
為了錢,他搬家了。
從此,我的生活里再也聽不到有關他家的八卦。
這樣也好,我的生活落得清凈。
我的團隊做得越來越好,短短三年內,我已經能夠出來單幹了。
在首都的出租屋也換成了大平層。
我爸媽臉上多的那幾道褶子全是笑出來的。
後來我自己也簽了幾個主播,發展得還不錯。
遇上了鄉村振興、電商興農的風口。
不少農產品滯銷的山村幹部來跟我們談合作,想要讓我們的主播去駐村帶貨,給了非常豐厚的待遇。
所以我親自下鄉考察產品去了。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遇到江以恆,沒想到他消失的這幾年,一直待在這個小山村裡。
當時我和團隊從村長家做客出來,要去鎮上的飯店吃飯,路過一所鄉村小學。
這所小學的條件看起來很簡陋,我叫停了車,打算了解情況,對其進行捐助。
這幾年,我活躍在很多公益項目里,我賺的錢一半養家餬口,一半都投入到愛心事業當中去了。
10
剛進學校,村長就跟我介紹了起來。
我路過一間間教室,聆聽朗朗的讀書聲,看到不少孩子眼底對知識的渴望。
正感到心神震撼之際,其中一間教室跑出來一個男人,叫住了我的名字。
可我卻對他很陌生。
他大腹便便,皮膚黝黑,頭頂的毛髮也很稀疏,身上穿著老頭背心和短褲。
我不記得自己印象里有這號人物。
結果男人說:「思怡,我是江以恆啊。」
我驚訝了起來。
印象中, 江以恆永遠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從來不允許自己的公眾形象出現問題,沒想到再次見面, 會是這副模樣。
村長在一旁跟我說:「這是外地來的江老師, 他家裡有個中風的父親, 我們看他學歷高, 就讓他在鄉里的小學任教了。」
我點了點頭,但沒有打算停留,畢竟我跟江以恆不是什麼值得寒暄的關係。
可那天之後,我在村裡頻繁地能遇見江以恆。
我去小賣部給團隊買水,他就搶著買單。
我到村幹部的食堂吃飯, 他也混進來坐我隔壁吃飯。
我開始試播帶貨,他就跟著一起過來打雜。
雖然沒有交流, 但是殷勤至極。
我很煩惱, 到底是誰向他透露了我的位置。
直到我散步的路上, 偶遇村長跟江以恆在田埂上聊天。
要麼說江以恆虛偽呢。
敢情他仗著這個村沒有人知道他在城市裡的那些破事,跟村長打起了感情牌。
把自己來到山村任教的原因說得十分顛沛流離。
還把我塑造成對他心灰意冷的妻子形象。
他告訴村長自己已經浪子回頭,想要挽回我。
村長是個熱心的老實人, 同為男人,他共情上了江以恆, 所以才實時跟江以恆彙報我的位置,打算幫助江以恆重新追求我。
我氣的不輕, 沒忍著, 當場跟人走出來和江以恆對峙。
「江公子的三寸不爛之舌到了什麼地方都這麼好使啊?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江以恆一瞬間慌了神,給我跪了下來。
村長見狀還想幫忙說話。
我打斷他,只瞪了江以恆一眼。
「蛇打七寸, 江公子要是不想在這兒混不下去, 最好是別再來招惹我!」
江以恆瞬間低下了頭, 白著一張臉打算走。
走之前, 他紅著眼眶跟我說:「思怡,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
他灰溜溜地離開後, 村長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看村長是個本分的人,沒跟他計較這件事,但也告訴他我和江以恆的過往。
村長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這樣才來的,當初高學歷的帥小伙,放棄大城市事業單位的工作, 來我們這個小地方當⽼師,我還被他滿口的家國情懷感動了好久。」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 還辜負了鄧⼩姐這麼好的姑娘。」
「我誤了大事, 對不住。」
我搖了搖頭,並不想再繼續江以恆這個話題。
這裡有了江以恆的存在,反而加快了我的工作效率。
再⼭清水秀的地方,我都待不下去了。
連續忙了好幾天跟幹部⼀起開會, 跟團隊⼀起商量帶貨⽅案。
⽐原定的時間早了三天完成任務。
終於能走的那天,我整個⼈都輕鬆了不少。
聽說在那之後,江以恆情緒變得不穩定起來, 給孩子講課的時候總是走神發脾⽓。
不小心打了人家孩子,被告到了村長那⾥。
村長已經知道江以恆的人品有問題, 怕誤人⼦弟,還是把江以恆從學校辭退了。
但念在他還有一個生病的父親,就給他安排了⼀個給養雞場看⻔的工作。
而我離開了那個短暫停留的⼩⼭村。
繼續回歸我⼤城市快節奏的女強人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