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徐菲的神經。她的表情一僵，然後迅速恢復正常。
「他幫我介紹了很多客戶，讓我在設計圈有了自己的名聲。沒有他，我可能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設計師。」徐菲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王明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是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是你的才華和努力讓你在行業里站穩了腳跟。」
徐菲似乎被這句話噎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菲菲，」王明的語氣變得柔和，「我不是想指責你什麼。我只是擔心，陳強可能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值得信任。」
「你憑什麼這麼說？」徐菲立即反駁，但語氣中的底氣明顯不足。
「直覺，」王明坦率地說，「以及一些觀察。他總是需要你的幫助，而不是相反。從我認識他到現在，我還沒見過他為你做過什麼實質性的事情。」
徐菲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王明的話。
「而且，」王明繼續說道，「那個所謂的投資項目，你確定它是真實的嗎？你看過任何商業計劃書或者財務預測嗎？」
「我……」徐菲遲疑了，「他說資料還在整理，很快就會給我看。」
王明點點頭，沒有追問。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徐菲太大的壓力。
「菲菲，我只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二十萬對我們來說不是小數目，那是我們辛苦積攢的錢。」
徐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再仔細考慮的。」
05
一周後的周五晚上，王明比平時更早地回到家。這一周，他和徐菲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一些，但仍然存在著一種微妙的疏離感。他們避免談論那塊八萬元的表和陳強的投資項目，就好像這樣就能讓問題自動消失一樣。
王明打開家門，發現屋子裡安靜得出奇。往常這個時候，徐菲應該已經在家了，電視里播放著她喜歡的節目，或者廚房裡傳來她做飯的聲音。
「菲菲？」王明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走進臥室，發現徐菲的一些常用物品不見了。衣櫃的門半開著，裡面少了一些衣服。化妝檯上的護膚品和化妝品也少了很多。
王明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機，撥打徐菲的號碼，電話通了，但無人接聽。
正當他準備再次撥打時，門鈴響了。
王明快步走到門口，期待著看到徐菲站在那裡。但打開門，他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快遞員。
「您好，徐菲女士的快件。」快遞員遞過一個小包裹。
「她不在家，我是她丈夫，我可以代簽嗎？」王明問道。
「可以的。」快遞員遞給他一個簽收單。
王明簽完字，接過包裹，關上門。他看了看包裹上的發件人：浪琴表店。
他皺了皺眉，小心地打開包裹。裡面是一張紙條和一個首飾盒。紙條上寫著：「尊敬的顧客，感謝您購買我們的產品。根據您的要求，我們已將您先生定製的手錶調整完畢，請查收。祝您生活愉快！」
王明困惑地打開首飾盒，裡面是一塊精美的男士手錶，和徐菲給陳強買的那款明顯不同。錶盤背面還刻著他的名字：王明。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徐菲發來的簡訊：「晚上陳強要我幫忙處理一些事情，可能會晚點回來。別等我了，先睡吧。」
王明看著手中的表，又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他決定打電話給徐菲，這次，他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話響了幾聲後，徐菲接通了。「喂，怎麼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菲菲，你在哪？」王明直接問道。
「我不是發信息給你了嗎？我在幫陳強處理一些事情。」徐菲回答道，背景音很嘈雜，似乎在一個公共場所。
「你衣櫃里的衣服和化妝檯上的東西去哪了？」王明繼續問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我……我只是整理了一下，把一些不常用的東西收起來了。」徐菲的回答聽起來很勉強。
「真的嗎？」王明不相信這個解釋，「那麼，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浪琴表店會給我送來一塊刻著我名字的手錶嗎？」
「什麼？」徐菲的聲音明顯慌亂了，「他們已經送到了？」
「是的，」王明平靜地說，「而且我很確定，這不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塊給陳強的表。那麼，這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
「菲菲，告訴我實話，」王明的語氣變得柔和，「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那天我確實去浪琴店買了兩塊表，一塊是給你的，一塊是給陳強的。給你的那塊更貴一些，需要定製，所以店裡說要過幾天才能拿到。」
「那為什麼要騙我說那八萬塊錢的表是給陳強買的？」王明困惑地問。
「因為……」徐菲停頓了一下，「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給你買了禮物。而且，我確實也給陳強買了一塊，雖然沒有八萬那麼貴。」
王明感到一陣混亂。這個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又有些牽強。為什麼徐菲要為了保守一個驚喜，而編造出這樣一個複雜的謊言？
「那麼，」王明繼續問道，「你現在真的在陳強那裡嗎？」
「是的，」徐菲迅速回答，「我們在討論那個投資項目的細節。他已經給我看了商業計劃書，看起來真的很有前景。」
「是嗎？」王明突然靈機一動，「那你能把商業計劃書拍張照片給我看看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現在不方便，」徐菲最終說道，「我們在餐廳里，光線不好。等回家後我再給你看。」
王明不再追問。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
「好的，那你早點回來。」他說完，掛斷了電話。
王明坐在沙發上，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他拿起那塊手錶，仔細端詳。這確實是一塊精美的手錶，價格肯定不菲。但這個突如其來的禮物，反而讓他更加懷疑了。
他決定再做最後一次確認。他撥通了浪琴表店的電話。
「您好，這裡是浪琴表專賣店，有什麼可以幫您的？」一個女聲響起。
「你好，我是王明，我想查詢一下我妻子徐菲上周在你們店裡的購買記錄。」
「抱歉先生，根據我們的保密政策，我們不能透露客戶的購買信息。」銷售人員禮貌地回絕了。
「我理解，」王明耐心地說，「但這是一個特殊情況。我妻子給我買了一塊表作為驚喜，但我想確認一下具體的型號和價格，因為我可能需要購買相關的保養用品。」
銷售人員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但我只能告訴您基本信息。您妻子是什麼時候購買的？」
「上周五，大約下午三點左右。」王明回答。
「讓我查一下……是的，找到了。徐菲女士當天確實在我們店裡購買了兩塊手錶。一塊是男士浪琴名匠系列，價格為三萬八千元；另一塊是女士浪琴心月系列，價格為四萬兩千元。」
王明感到一陣眩暈。女士手錶？徐菲買了一塊女表？
「請問，」他努力保持聲音平穩，「這兩塊表是否已經全部取走了？」
「是的，男士表因為需要刻字，所以今天才送出去。女士表當天就取走了。」
「謝謝你的幫助。」王明說完，掛斷了電話。
他坐在那裡，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和背叛。徐菲不僅騙了他關於表的事，而且很可能在其他事情上也對他不誠實。那個所謂的投資項目，很可能只是一個幌子，用來掩蓋她和陳強的關係。
王明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繫的號碼。
「喂，李強嗎？是我，王明。」
「老王！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太好，」王明坦白地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06
李強和王明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直保持著聯繫。李強在一家私人調查公司工作，專門處理商業情報和個人背景調查。
「兄弟，你確定要這麼做嗎？」李強坐在王明對面，神情嚴肅，「一旦開始調查，可能會發現一些你不想知道的事情。」
王明望著窗外，表情堅定：「我需要真相，無論它有多殘酷。」
李強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我會儘快著手調查。陳強的全名和工作單位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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