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和我談判。
「這不是次數的問題。」
我一邊收拾衣物一邊說道，「這是態度和尊重的問題。」
「那你想怎麼辦？」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著他，「除非萱萱能夠真心道歉，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保證以後不再有類似的行為。」
「同時，你也要向我道歉，承認你在這件事情上的偏袒和冷漠。」
「否則，我們就離婚。」
林浩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這是在逼我們全家向你低頭！」
「我沒有逼任何人。」
我平靜地說道，「我只是在為自己的尊嚴爭取最基本的尊重。」
「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我們確實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當天下午，趙慧芬又來了。
這次她的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硬。
「蘇晨，我聽浩浩說你要和他離婚？」
她一進門就開始質問。
「是的。」
我沒有否認。
「你瘋了嗎？」
趙慧芬提高了聲音，「為了這點小事就要離婚？你有沒有考慮過小宇？」
「這不是小事。」
我看著她，「而且，我認為這樣對小宇更好。」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自私？」
趙慧芬的話語變得越來越難聽，「你就是想要我們全家都圍著你轉是不是？」
「媽，請您注意您的言辭。」
我的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我從來沒有要求任何人圍著我轉。」
「我只是要求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尊重？你有什麼好尊重的？」
趙慧芬似乎徹底撕下了偽裝，「你不就是仗著生了個兒子，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我告訴你，離了我兒子，你什麼都不是！」
聽到這些話，我徹底明白了她對我的真實看法。
原來這些年來，我在她心中從來都不是兒媳婦，只是一個生育工具而已。
「您說得對。」
我點點頭，「離了你兒子，我確實什麼都不是。」
「但是，我寧願什麼都不是，也不願意繼續忍受這種屈辱。」
「你……」
趙慧芬被我的話噎住了。
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坦然地接受她的貶低。
「媽，我已經聯繫了律師。」
我平靜地說道，「如果您和萱萱不打算道歉，那我們就法庭上見吧。」
「到時候，我會把這些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包括萱萱如何肆意索取，您如何偏袒，林浩如何冷漠。」
「我相信法官會做出公正的判決。」
看到我如此堅決，趙慧芬的態度開始有所鬆動。
「蘇晨，你真的要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嗎？」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哀求，「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是一家人，會發生今天這些事情嗎？」
「一家人應該相互尊重，相互理解，而不是一味地索取和忍讓。」
趙慧芬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你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商量商量。」
「可以。」
我點頭同意，「但我的條件不會改變。」
06
周五的晚上，發生了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林萱主動來找我了。
她站在門口，看起來有些忸怩不安，完全沒有了平時的趾高氣昂。
「嫂子，我能進來和你談談嗎？」
我看著她，心情很複雜。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進來吧。」
我讓開了門。
林萱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擺弄手指，半天沒有說話。
「萱萱，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我在她對面坐下。
「嫂子，我……我來道歉的。」
她終於抬起頭，眼中竟然有淚光閃爍。
這讓我感到很意外。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應該總是拿你們家的東西，不應該把你當成傭人，更不應該拿走小宇的生日蛋糕。」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嫂子，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行為會傷害到你。」
林萱擦了擦眼角，「我一直以為，反正我們是一家人，這些都沒關係的。」
「但是這幾天，看到我哥和我媽那麼焦急，看到小宇那麼難過，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嚴重。」
「萱萱……」
我想說什麼，但她舉手阻止了我。
「嫂子，請讓我說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的道歉可能來得太遲了，但我是真心的。」
「我保證，如果你願意原諒我，以後我再也不會有這樣的行為了。」
「而且，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這讓我感到很驚訝。
「什麼工作？」
「一家外貿公司的翻譯工作。」
林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工資不高，但至少能夠自立了。」
「我不想再讓我哥養著我，也不想再給你們的家庭造成負擔。」
看著眼前這個似乎突然長大了的女孩，我心中五味雜陳。
「萱萱，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我認真地問道，「工作不是兒戲，需要承擔責任的。」
「我想清楚了。」
她堅定地點頭，「嫂子，我已經二十六歲了，確實應該學會獨立了。」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發現我一直活在一個幼稚的世界裡，總以為所有人都應該無條件地照顧我。」
「但現在我明白了，真正的關愛不是溺愛，真正的家人也需要相互尊重。」
我看著她，心中的憤怒正在慢慢消解。
「萱萱，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認識。」
我緩緩地說道，「但是，你知道嗎？傷害已經造成了。」
「我知道。」
她低下頭，「嫂子，我沒有奢望你能立刻原諒我。」
「我只是希望，能有機會用行動來證明我的改變。」
我們聊了很久，從她的童年說到她的未來，從她對工作的計劃說到她對家庭關係的理解。
這是我們結識以來，第一次進行如此深入的交流。
我發現，當林萱放下她的公主架子，真誠地面對自己的錯誤時，她其實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女孩。
「嫂子，如果你和我哥真的離婚了，我會很內疚的。」
她在臨走時說道，「因為我知道，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的錯誤造成的。」
「萱萱，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我看著她，「但是，我和你哥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因為你。」
「我知道。」
她點點頭，「我哥確實有很多需要反思的地方。」
「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07
周六的上午，林浩和我進行了一次長達三個小時的深談。
這可能是我們結婚以來，最坦誠、最深入的一次交流。
「蘇晨，我承認我在很多地方做錯了。」
他坐在我對面，神情很誠懇，「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沒有給你應有的理解和支持。」
「我一直以為，家庭和睦就是大家都互相忍讓，但我忽略了，忍讓應該是相互的，而不是單方面的。」
我靜靜地聽著，心中的堅冰正在慢慢融化。
「這些年來，我確實把萱萱和媽媽放在了優先位置，而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繼續說道，「我以為你很堅強，能夠承受一切，但我忘了，再堅強的人也需要理解和支持。」
「林浩，你能這樣說，我很欣慰。」
我看著他，「但是，認識到錯誤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改變。」
「我願意改變。」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蘇晨，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需要看到你的行動。」
我認真地說道，「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你會怎麼處理？」
「我會先聽你的想法，然後我們一起商量解決方案。」
他想了想說道，「而且，我會明確告訴萱萱和媽媽，我們的小家庭有自己的規則和界限。」
這個回答讓我比較滿意。
「還有一點，」
我補充道，「以後家裡的重大決定，包括經濟支出，我們必須商量著來。」
「沒問題。」
他點頭同意，「蘇晨，我發現這次的事情讓我學到了很多。」
「我以前總覺得，作為男人，我有責任照顧家人，但我理解錯了照顧的含義。」
「真正的照顧，不是無原則的溺愛，而是幫助他們成長，成為更好的人。」
下午，趙慧芬也來了。
她的態度和以往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指責，而是帶著一種歉疚和反思。
「蘇晨，我想和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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