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在廚房裡忙碌著,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感覺肚子有些緊,可能是宮縮的前兆,但她不敢說出來,怕又被許夫人說是嬌氣。
「這菜怎麼這麼咸?」許夫人嘗了一口詩雅做的菜,立刻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重新做。」詩雅趕緊道歉。
「重新做什麼?浪費食材。」許夫人把菜推到一邊,「以後做菜用點心,別總是心不在焉的。」
下午,詩雅在客廳里整理一些嬰兒用品。 這些都是她和志軒一起買的,準備迎接即將出生的孩子。
「這些東西買這麼多幹什麼?」許夫人看到滿桌子的嬰兒用品,又開始挑刺,「花了多少錢?」
「這些都是必需品,寶寶出生後要用的。」詩雅小心翼翼地解釋。
「什麼必需品,我們那個年代什麼都沒有,孩子不照樣長大了?」許夫人拿起一個嬰兒奶瓶,「這個奶瓶多少錢?」
「三十塊。」
「三十塊一個奶瓶?搶錢啊!」許夫人瞪大了眼睛,「隨便買個十塊錢的不就行了?非要買這麼貴的。」
「這是防脹氣奶瓶,對寶寶好。」詩雅試圖解釋。
「什麼防脹氣不防脹氣的,都是商家的噱頭,騙你們這些沒經驗的年輕人的錢。」許夫人不屑地說,「以後買東西要經過我同意,不能再這樣亂花錢了。」
詩雅感到一陣委屈。 這些嬰兒用品是她和志軒一起精心挑選的,每一樣都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好。 但在許夫人眼裡,她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晚上,志軒回到家,看到餐桌上的菜品比較簡單,就隨口問了一句:「今天怎麼菜這麼少?」
「還不是你老婆,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懶。」許夫人立刻抓住機會抱怨,「我說她幾句還不高興,真是不知道感恩。」
「詩雅,怎麼回事?」志軒看向妻子。
詩雅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如果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許夫人肯定又會說她嬌氣。 如果不說,志軒又會覺得她真的偷懶。
「她就是懶,找各種藉口不想幹活。」許夫人繼續添油加醋,「我看她就是仗著懷孕,想要享清福。」
「詩雅,媽說得對,懷孕不是偷懶的理由。」志軒竟然也跟著批評,「你要體諒媽的辛苦。」
詩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沒想到,連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她,不理解她。
「你哭什麼?」許夫人看到詩雅哭了,更加生氣,「做錯了事還有理了?」
「媽,您別說了。」詩雅哽咽著說,「我知道我做得不好,我會改的。」
「改?我看你根本就沒有改的誠意。」許夫人越說越激動,「從你進這個家開始,就一直讓我操心。現在懷孕了,更是變本加厲。」
詩雅抹著眼淚,心裡說不出的委屈。 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就像個外人,做什麼都不對,說什麼都不對。
05

臨近預產期的最後一個月,詩雅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越來越不便。 但許夫人不但沒有體諒,反而覺得詩雅越來越不像話。
「你看她現在的樣子,什麼活都不幹,一天到晚就知道躺著。」許夫人對志軒抱怨,「我懷你的時候可沒有這樣。」
「媽,詩雅快生了,讓她多休息一下吧。」志軒偶爾也會為妻子說話。
「快生了怎麼了?快生了就可以什麼都不幹了?」許夫人不依不饒,「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要享清福。」
詩雅聽到這些話,心裡很難受,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爭辯了。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經常踢得她不太舒服。
那天晚上,志軒加班回來得比較晚。 詩雅因為有些不舒服,一直在客廳里走動。
「還不睡覺,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幹什麼?」許夫人從房間裡出來,看到詩雅還在客廳,很不高興。
「媽,我有點不舒服,走走比較好。」詩雅解釋道。
「不舒服就不舒服,走什麼走?影響我們休息。」許夫人皺著眉頭,「明天還要早起呢。」
詩雅只好回到房間,但躺下後反而更難受了。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不敢發出聲音,怕又被許夫人說。
第二天早上,詩雅起床時有些疲憊。 她慢慢走到客廳,看到許夫人已經在準備早餐。
「怎麼又起這麼晚?」許夫人看到詩雅,立刻開始抱怨,「都幾點了?」
「媽,我昨晚沒睡好。」詩雅說。
「沒睡好也不影響幹活。」許夫人不耐煩地說,「你去把碗洗了,我要出去買菜。」
詩雅站在水池邊洗碗,但因為肚子太大,動作有些笨拙。 突然,一個碗從她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
「你怎麼搞的?」許夫人聽到聲音,立刻衝過來,「這麼簡單的活都做不好?」
「對不起,我沒拿穩。」詩雅蹲下去撿碎片,但肚子太大,根本彎不下腰。
「算了算了,你別撿了,越幫越忙。」許夫人推開詩雅,自己蹲下去撿碎片,嘴裡還在嘟囔,「真是的,什麼都做不好。」
詩雅站在一旁,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就是個多餘的人,做什麼都不對,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
下午,詩雅在房間裡休息時,感到有些腹部不適。
「又怎麼了?」許夫人聽到動靜,不耐煩地走進房間。
「媽,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詩雅說。
「不舒服就不舒服,嬌氣什麼?」許夫人看了看時間,「還早著呢,別大驚小怪的。」
「可能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詩雅試探著說。
「去什麼醫院?浪費錢。」許夫人不以為然,「我生過孩子,比你有經驗,這都是正常的。」
詩雅想要打電話給志軒,但許夫人阻止了她。
「別動不動就打電話,他在上班呢。」許夫人說,「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適感持續了一陣,但許夫人堅持認為這很正常,不需要去醫院。
直到志軒下班回家,詩雅想要跟他說說自己的擔心。
「媽,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詩雅說不太舒服。」志軒說。
「去什麼醫院?她就是太嬌氣了。」許夫人依然不同意,「我當年生你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不照樣好好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嬌氣。」許夫人理所當然地說,「在家待著就行了。」
詩雅看著這一切,心裡的失望越來越深。 她開始懷疑,自己選擇嫁到這個家裡,到底是對是錯。
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成為了壓垮詩雅的最後一根稻草。
晚飯時,詩雅因為心情不好沒有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怎麼不吃了?」許夫人看到詩雅沒吃完飯,很不高興。
「媽,我沒胃口,吃不下。」詩雅說。
「吃不下也要吃,挑食算什麼?」許夫人強迫詩雅繼續吃飯。
詩雅勉強又吃了幾口,但因為心情不好,很快就感到噁心,吐了出來。
「又吐?」許夫人看到詩雅嘔吐,更加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毛病?好好的飯菜都浪費了。」
「對不起...」詩雅道歉。
「對不起有什麼用?」許夫人越說越激動,「從你懷孕開始,就各種毛病,要麼這裡不舒服,要麼那裡不好,現在連飯都吃不下了。」
「媽,詩雅可能心情不太好...」志軒試圖打圓場。
「心情不好?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許夫人突然爆發了,「從進我們家開始,就沒有一天讓我省心過。現在懷孕了,更是變本加厲,什麼活都不幹,什麼事都做不好。」
詩雅被嚇了一跳,心跳加速。
「媽,您別激動...」詩雅想要安撫許夫人。
「我怎麼能不激動?」許夫人指著詩雅,「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像個要當媽媽的人?整天嬌氣得要命,將來孩子生下來,你能帶好嗎?」
詩雅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感到委屈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