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在電話那頭無能的狂怒。
直到他罵累了，我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林浩，我只是在維護我的合法權益。你如果覺得沒問題，又在怕什麼呢？還是說，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08 最後的瘋狂
這通電話，徹底點燃了林浩的自大。
在他看來，我所有的行為，都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的垂死掙扎。
他更加堅信，自己必須儘快往上爬，和這些「麻煩」徹底劃清界限。
而機會，很快就來了。
周五下午，公司發布通知，下周一上午九點，所有中層管理，到總公司第一會議室開會。
會議主題：集團未來戰略布局及組織架構優化。
林浩看到這封郵件，激動得手都在抖。
他認為，這是他期盼已久的機會。
「組織架構優化」，在他聽來，就是「人事晉升」的代名詞。
他就是那個即將被「優化」上去的人。
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坐上總監位置後，要如何開除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同事。
周末，他特意去奢侈品店，給自己買了一身全新的行頭，準備在周一的會議上「閃亮登場」。
張美華也沉浸在兒子即將飛黃騰達的喜悅中，到處打電話炫耀。
而我，則和王薇一起，去了郊外的馬場。
我換上一身帥氣的騎裝，騎在馬上，迎著風，感受著速度帶來的快感。
王薇在一旁看著我，感嘆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又美又颯。我都有點愛上你了。」
我勒住韁繩，回頭對她一笑：「等這齣戲唱完，我請你去歐洲玩一個月。」
09 致命一擊
周一，早上八點五十分。
林浩穿著他那身嶄新的阿瑪尼西裝，頭髮梳得油光鋥亮，滿面春風地走進了總公司第一會議室。
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氣氛卻有些異常的凝重。
他沒有在意，徑直走到前排，找了個靠中心的位置坐下，臉上帶著自信而從容的微笑。
他甚至還和身邊的幾個熟人點頭致意，仿佛他已經是這裡的主人。
九點整。
集團HR總監和幾位高管走進了會議室。
HR總監表情嚴肅，他清了清嗓子，沒有一句廢話，直奔主題。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來，是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根據集團董事會的決議，為了優化資源配置，提升運營效率，我們將對部分業務部門進行結構性調整。」
林浩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挺直了腰板，等待著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
「經過慎重評估，集團決定，整體裁撤D-5業務部。」
轟！
一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林浩腦子裡炸開。
裁撤……D-5業務部？
他所在的部門？
怎麼可能？！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眼神從期待，變成了茫然，再到不敢置信。
他想站起來反駁，想說這不可能，這一定是搞錯了！
但他的身體，卻像被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HR總監沒有理會下面騷動的人群，他拿起一份名單，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語調，開始宣讀。
「本次人員優化方案如下，以下念到名字的員工，請於會後到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
他一個一個地念著名字。
林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抱著最後一絲幻想，也許，他作為「優秀人才」，會被留下來，甚至調到更好的部門。
他可是有好幾個獵頭聯繫過的「香餑餑」啊！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當那個冰冷的聲音，清晰地念出最後一個名字時，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他。
「……林浩。」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林浩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變得慘白。
他張著嘴，喉嚨里像被什麼東西死死卡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耳朵里，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和血液衝上頭頂的嗡鳴。
那個名字，像一把鐵錘，狠狠地砸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和驕傲。
10 真相大白
會議結束後，林浩像一具行屍走肉，被HR叫進了小會議室。
冰冷的裁員通知書，和一張N+1的補償金計算單，被推到他面前。
HR的表情，和他曾經用來打發那些被他辭退的下屬時一模一樣，冷酷，公式化。
「林先生，這是公司的決定。你的工作交接，會有專人負責。請你在下午五點前，收拾好個人物品，離開公司。」
林浩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自己。
他明明那麼優秀，明明就要升職了。
HR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從文件夾里抽出另外幾張紙，輕輕放在他面前。
「林先生，公司做出這個決定，並非臨時起意。」
那幾張紙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他近年來的工作表現評估。
「利用職權為親屬謀取不當利益」、「多次在工作時間處理私事」、「業績評估連續四個季度不達標」、「在團隊內部製造矛盾，影響團隊合作」……
每一條，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其中一些證據，甚至是他和張美華私下打電話時，抱怨公司、算計同事的錄音文字稿。
他瞬間想到了我。
那個被他趕出家門，在他眼裡一無是處的前妻。
原來，她不是在垂死掙扎。
她是在處心積慮地，收集他所有的罪證，然後，在他最得意的時候，遞上了這把最鋒利的刀。
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上天靈蓋。
他拿起手機，手指顫抖地撥通了張美華的電話。
「媽……我……我被開除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電話那頭，張美華尖銳的叫聲幾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什麼？！你說什麼？！不可能！你不是要去開會升職嗎？怎麼會被開除？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搞錯……」林浩的聲音充滿了絕望，「整個部門，都被裁了……媽，是張雨萱，是那個賤人害我！」
張美華瞬間炸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那個引以為傲，即將飛黃騰達的兒子，竟然就這麼失業了。
這意味著，他們家唯一的經濟來源，斷了。
她更無法接受，這一切，竟然是那個被她踩在腳底下，隨意揉捏的兒媳婦一手策劃的。
「那個喪門星！我殺了她！」
張美華掛了電話，立刻就給我打了過來。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那惡毒的咒罵聲就鋪天蓋地而來。
「張雨萱你個不得好死的賤人！是你害了我兒子是不是？你安的什麼心！我告訴你，你別得意，我們林家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說話。
我只是把手機放在桌上，開了免提，一邊修剪著花瓶里的玫瑰，一邊靜靜地聽著她歇斯底里的咆哮。
直到她的聲音變得沙啞，我才拿起手機，輕輕說了一句：「張女士，注意你的言辭，我們的通話，正在錄音。」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我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拉黑了她的號碼。
以及，林浩，和所有林家親戚的號碼。
世界，清凈了。
11 完美收官
我坐在灑滿陽光的窗邊，看著桌上那瓶開得正艷的紅玫瑰，嘴角，終於揚起了一抹真正的，勝利的微笑。
林浩被裁員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親友圈。
前幾天還在群里炫耀兒子即將升職的張美華，瞬間成了最大的笑柄。
那些曾經阿諛奉承，圍著她轉的親戚，此刻都對她避之不及。
「哎，聽說了嗎？張美華她兒子被公司開除了！」
「真的假的？她前幾天不還說要升職加薪嗎？」
「誰知道呢，吹牛吹破了吧！聽說他老婆剛跟他離婚，他就被開了，真是報應！」
張美華接受不了這個巨大的落差，她換著不同的號碼給我打電話，發簡訊。
起初是咒罵，發現我根本不理會之後，又變成了哀求。
「萱萱，媽知道錯了，媽以前對你不好，你別往心裡去。」
「看在你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幫幫你林浩吧，他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啊！」
「只要你讓他官復原職，我給你跪下都行！」
看著這些顛三倒四的簡訊，我只覺得噁心。
我讓王薇出面，以我的法律顧問的身份，給張美華回了一封正式的郵件。
「張美華女士：關於您的請求，我的當事人張雨萱女士表示，她目前自身難保，無力顧及他人。另外，據我們了解，林浩先生被貴公司辭退，是因其個人工作能力及職業道德存在嚴重問題，與任何人無關。請您停止對張雨萱女士的騷擾，否則我們將採取法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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