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會心一笑:「全醫院就溫醫生複查率最高,別的小姐姐也是這麼說的喔~」
沒想到溫澤這麼受歡迎。
我還以為他跟我一樣是因為工作忙沒時間談戀愛,才淪為同是天涯「相親」人的呢。
「只可惜溫醫生結婚了,不然在我看來,這麼多人里——」小邱端著下巴思考,「你還真可能是溫醫生會喜歡的類型呢。」
「嗯?」
「其實溫醫生結婚前,醫院裡這麼多醫生護士都不敢追他,除了他特別高冷外,還因為他親口承認過有喜歡的人。」
「只可惜沒在一起,算是白月光吧。」
我心裡一滯:「?」
「我們一開始也以為是溫醫生拒絕別人的藉口。」
「但他別的醫生朋友,來我們這兒交流的Ṫů⁴時候,親口證實過,說溫醫生上大學時,喜歡過一個女生,學法律,又颯又美,是現實中的律政俏佳人。」
「我看你穿這身職業裝,還真有點像溫醫生白月光的描述呢!」
我靜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溫醫生也挺優秀的,怎麼沒在一起?」
護士姐妹搖頭:「具體不知道,只聽說白月光出國深造了……」
「不過算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緊接著,她又補充了句。
本想親自把手機給溫澤,但最後還是交給了前台護士。
我也忘記自己是怎麼出來的。
只是有些話不斷在腦中盤旋重複——
「從大學就喜歡的白月光。」
「學法律。」
「出國了。」
「你看著挺像的。」
「應該快回來了。」
這難道就是,相親只見一面,他卻立馬拉著我結婚的原因?
這難道就是,明明沒感情基礎,他卻從一開始就對我很好的原因?
都是二十六七的人了,不能我是張白紙,就否定別人的過往。
但我無法接受,自己可能是Ṭű₋別人套在模子裡的替代品。
我說過不做感情里的啞巴,有誤會要解釋清楚,有疑惑要問到底。
但我卻沒做成感情里的勇士。
我沒勇氣和他心裡的白月光抗衡。
正當我思緒翻飛時——
「阮寧?!」一個男人,笑容驚喜,大步走來。
7
「你是……徐明義?」
他點頭:「畢業後就沒見過了,難為你還記得我。」
「你也在這兒上班?」我記得他是醫學院的。
「沒,就過來拿個資料,你呢?生病了?」
我搖頭。
徐明義好像很激動:「難得遇到,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就當敘舊了。」
不等我拒絕,他已經在手機上訂好了附近咖啡廳的位置。
其實我和徐明義一個法學院,一個醫學院,並不相熟。
唯一的交集,就是我當時一個室友喜歡徐明義,我在中間當過「郵遞員」。
「嗯,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了,確實很難遇見。」
徐明義輕咳一聲,眼神有些閃躲,沒由來地說了句:「其實畢業前,我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來著。」
「?」
「當年你室友喜歡我,你幫她傳信。」
「我虛榮心作祟,就騙我室友,說你喜歡我來著……」他歉意地撓撓頭。
我還是:「?」
你一句話把我 CPU 干燒了。
「可能你已經不記得了,大三時,學校組織一場大型高校法律辯論。」
「我和室友本來要去聽醫學講座,卻走錯進法律辯論現場,當時你在發言。」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還拿了個全國一等獎。
「你長得很漂亮,專業知識更不輸,在講台上萬眾矚目。」
「我一眼就淪陷了。」
「我想我朋友們也是。」
「所以後來,你幫你室友傳信的時候,我為滿足虛榮心,撒了謊。」
「但我沒想到你影響力那麼大,一下子鬧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徐明義懊惱地皺起眉頭:「後來沒有影響你和你室友的關係吧?」
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喜歡」徐明義,卻除了我——當時大四,導師給我申請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我忙著這事,其餘什麼都顧不上。
現在想想,那位室友,好像確實從那個時候就漸漸跟我疏遠了。
沒想到還有這層「事故」。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心裡唾罵我綠茶。
但事到如今,我只能說:「都過去了。」
徐明義愧疚地一直跟我道歉。
我也就無奈答應了他吃飯賠罪的邀請。
「先說好,都是過去的事,吃過這頓飯,就誰都不准再提了。」
徐明義連連感謝我的原諒。
從咖啡廳走到飯店的路上,經過醫院,我好像看到一個酷似溫澤的背影。
我下意識想打電話確認,然後叫他一起吃飯。
但一想到他的「白月光」,我又突然不是很想見他。吃完飯,回律所忙了一下午。
眼看到了下班時間,我還不想動。
同事都疑惑:「這段時間,你不是下班最積極?今天怎麼了?」
我笑笑,有些無奈,剛想拿包下班。
正好溫澤發來信息,問我晚上想吃什麼。
我明明聽小邱護士說他今天有三台手術,估計累得直不起腰了吧?
但卻還想著給我做晚飯。
我一直很感動。
但現在又多了些無力。
溫澤對我很好,好到事無巨細,事事體貼。
很多恐怕熱戀中情侶都不能做到的事,他卻做到了。
是因為他把對別人的深情付諸到我身上嗎?
我知道疑心易生暗鬼。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像雨後苔蘚,肆意滋生,連綿不絕。
我僵持了一會兒,回信息說今晚有事不回家吃,讓他不用麻煩做飯。
我努力摒棄雜念,又工作了會兒,直到外面天黑了。
我才慢慢悠悠回家。
到家,推開門,屋裡一片漆黑。
我正疑惑溫澤沒回家嗎?
8
按亮客廳的燈,卻發現一個人直挺挺地坐在對面沙發上——「溫澤?!」
嚇得我拍拍胸口:「你在家怎麼不開燈?!」
他直直盯著我,臉色陰沉。
好一會兒才移開眼神,站起身:「忙這麼晚,餓了沒有?」
似乎又一切如常。
我不想麻煩他,自己累一天,還要給我做飯。
就隨口說吃過了。
然而話音剛落——「咕」我肚子餓得一陣長鳴。
嗚嗚嗚!如果現在有面鏡子,我臉紅得一定能滴血!
溫澤勾了勾唇角,不置一詞,走到廚房去給我煮麵。
他好像隨口說:「幹什麼去了?連飯都不給你吃。」
我想說,我在律所工作,又不是在食堂,怎麼可能還管飯嘛。
不一會兒,溫澤端著麵條上桌。
手工面,配上熬了好幾個小時的山參雞湯,和嫩嫩的菜心。
吃著很香,很暖。
但我卻莫名心虛,總感覺這一切本不該是我的。
溫澤今天似乎也不想說話,默默陪我吃飯,就收碗去洗。
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以後你工作完,別忙著回來給我做飯了,我隨便吃一口就行,反正以前都是那麼過來的。」
溫澤沒說話,但明顯感覺到他脊背一僵。
我就是覺得我們當對普通夫妻搭夥過日子就行了。
我又不是他白月光,他對我這麼好,實在有點辛苦,且大冤種。
而我也恰恰承受不起這份好。
餘下,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便要轉身上樓去書房。
溫澤卻突然在背後叫住我。
我站在幾階樓梯上俯視他。
他胸口起伏,臉色有些白,似乎很糾結痛苦:「你今天去醫院,是專門給我送手機,還是……」
「嗯?」還是什麼?
他低下頭,沉了口氣:「阮寧,我們辦婚禮吧。」
啊?跨度忒大了點吧!
「不行,我……」最近正忙著競爭合伙人呢,忙得焦頭爛額。
不過,等忙完這一陣,我可以休婚假和年假,就能安下心來好好操辦婚禮。
然而還不等我解釋。
溫澤本來陰沉著臉,突然勾唇一笑,笑不及眼底: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和我長久,索性連婚禮也不辦,好一拍兩散?」語氣異常冰冷。
「?!」
「你在胡說什麼?」
我以為不辦婚禮就算不是雙方共識,也不該賴到我身上。
商量結婚時我有推脫不開的工作。
本想出差回來再慢慢商量結婚事宜。
結果溫澤非要拉著我在出差當天就領證。
我一開始也很蒙。
但仔細想想又不難理解——我倆是相親認識的,沒什麼感情基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