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陳浩身邊，壓低聲音問：「陳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陳浩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看著他們，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
08
「陳浩，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倒是告訴你的未婚妻，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們到底為什麼離婚？」我步步緊逼，目光如炬，直視著陳浩那雙躲閃的眼睛。
陳浩被我看得心虛不已，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來替你說吧！」張蘭見兒子指望不上，再次跳了出來，指著我，對周圍的賓客們控訴道，「各位，你們都來評評理！這個女人叫林晚，是我家的前兒媳！我們陳家好吃好喝地供了她三年，她卻連個蛋都下不出來！去醫院檢查，醫生都說了是她的問題！我們陳家不能絕後啊，沒辦法才跟我兒子離了婚！誰知道她離婚不到半年，就搞大了肚子，還傍上了沈總這麼個大款，跑到我們公司的慶典上來鬧事！這安的是什麼心啊！」
她聲情並茂的控訴，成功地博取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的同情。
一些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眼神里充滿了鄙夷。
「原來是這樣，真是個心機女。」
「是啊，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怪別人，現在又想來訛錢。」
聽著這些議論，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把話說得越滿，待會兒的臉，就會被打得越腫。
我從隨身攜帶的手包里，拿出兩份用透明文件袋裝著的檢查報告，一步一步地走到張蘭面前，將報告遞到她的眼前。
「陳夫人，你口口聲聲說是我不能生，那你敢不敢當著大家的面，看看這兩份報告？」
張蘭看著我手裡的報告，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嘴硬道：「我有什麼不敢看的！不就是你不能生的證據嗎！」
她一把搶過報告，抽了出來。
當她看到報告上的內容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那兩份報告，一份是我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各項生育指標均正常」。
而另一份，是陳浩的，在診斷結果一欄，赫然寫著三個刺眼的大字——無精症！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張蘭像是瘋了一樣，用力地揉著眼睛，反覆地看著那份報告，「這是假的！是你偽造的！」
「偽造的？」我冷笑一聲，「這份報告，可是市中心醫院出具的，上面蓋著醫院的公章。如果你不信，我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去醫院核實。或者，你也可以讓你兒子，現在就去任何一家醫院，再做一次檢查，敢嗎？」
我的目光轉向陳浩。
他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簡直是灰敗如土。
他渾身都在發抖，連站都站不穩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看到陳浩這副模樣，再看看張蘭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真相，已經不言而喻。
「天哪，原來不能生的是她兒子！」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自己兒子有問題，卻把責任全推到兒媳婦身上，還把人凈身出戶趕出家門！」
「真是聞所未聞！這陳家人的品行，也太惡劣了！」
輿論瞬間反轉。
剛才還對我指指點點的人，現在都用一種鄙夷和憤怒的目光，看著陳家人。
陳建國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自己公司的慶典上，鬧出這麼大的醜聞。
而陳浩的未婚妻王倩，在看到那份報告後，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陳浩，聲音都在發抖：「陳浩，這……這是真的嗎？你……你不能生育？」
陳浩低著頭，不敢看她，等於就是默認了。
「你騙我！你們全家都在騙我！」王倩崩潰地大叫起來，她抬手就給了陳浩一記響亮的耳光，「陳浩，你這個騙子！我們完了！退婚！」
說完，她哭著跑出了宴會廳。
「倩倩！」張蘭回過神來，想去追，卻被王倩的父母攔住了。
「陳夫人，我們王家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你們這種人家結親！這件事，我們沒完！」王家的生意和陳家往來密切，這一下，不僅是婚事告吹，連生意上的合作，恐怕也要泡湯了。
整個宴會廳，亂成了一鍋粥。
陳家人的臉面，在這一晚，被我狠狠地踩在了腳下，撕得粉碎。
09
看著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面，我的心裡沒有復仇的快感，只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真相大白於天下的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張蘭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和崩潰後，突然像一頭髮了瘋的母獅，朝我撲了過來。
「林晚！你這個賤人！是你！都是你毀了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我下意識地護住肚子，往後退了一步。
沈致遠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到身後，同時伸出手，擋住了張蘭。
酒店的保安也迅速沖了過來，將情緒失控的張蘭控制住。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賤人！」張蘭還在歇斯底里地叫罵著，面目猙獰，哪裡還有半分貴夫人的樣子。
陳建國又氣又急，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而陳浩，從始至終，都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靈魂已經被抽空了。
我看著陳浩，這個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如今卻讓我覺得無比的陌生和可憐。
我走到他面前，平靜地問：「陳浩，你早就知道是你自己的問題，對不對？」
他緩緩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里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他看著我，嘴唇顫抖著，點了點頭。
「為什麼？」我問，「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就算你不愛我了，我們也可以好聚好散。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踐踏我的尊嚴？」
「我……我害怕。」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我媽說……只要把責任都推到你身上，你就不會懷疑了。對不起……林晚，對不起……」
「對不起？」我悽然一笑，「你的一句對不起，能換回我受的那些委屈嗎？能抹去我被你母親指著鼻子罵『不下蛋的雞』時的羞辱嗎？
陳浩，你不僅懦弱，而且自私到了極點。
你毀了我對愛情所有的美好想像。」
說完，我不想再看他一眼。
我挽著沈致遠的手，轉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晚晚！別走！」陳浩突然衝過來，拉住我的手，哭著哀求道，「晚晚，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復婚吧！孩子……孩子是我的，對不對？你還愛著我，所以才會留下他，對不對？」
他的話，讓我覺得無比的噁心。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陳浩，你搞錯了。第一，這個孩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從你默許你母親羞辱我，逼我凈身出戶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恩斷義絕了。他以後只會有一個爸爸，那就是沈致遠。第二，我留下他，不是因為我還愛你，而是因為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續，是我沉冤得雪的最好證明。至於你，你不配。」
我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徹底斬斷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他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我沒有再回頭，挽著沈致遠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宴會廳。
外面，夜色正濃，空氣卻格外清新。
我靠在沈致遠的肩膀上，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贏了。
我不僅為自己討回了公道，也徹底告別了那段不堪的過去。
從此以後，我的人生，將迎來全新的篇章。
10
那場鬧劇般的慶典之後，陳家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公司的聲譽一落千丈，許多合作方紛紛解約，股價暴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經營危機。
陳建國因為受不了打擊，突發腦溢血，住進了醫院，雖然搶救了過來，卻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後遺症。
張蘭每天在醫院和公司之間奔波，操碎了心，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而陳浩，則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不育、欺騙、懦弱，這些標籤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貼在了他的身上。
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他變得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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