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片刻，看向張麗。
「麗，你怎麼看？」
張麗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十二萬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筆大數目。但如果梅說的是真的，或許這個方法確實能解決問題。」
李梅看著我和張麗，眼中滿是誠懇。
「公公，婆婆，請相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我們家的事。如果你們實在擔心，可以用我和強的積蓄來補上這個缺口。」
林強握住妻子的手。
「梅...」
我看著這對年輕夫妻，心中五味雜陳。我們辛苦攢了一輩子的錢，就這樣給出去一大半，實在是不甘心。但如果李梅說的是真的，這或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好吧，」我終於開口，「我們就按李梅說的做。借六萬，給六萬。但是借的那六萬，一定要寫借條，約定還款時間和方式。」
張麗點點頭，雖然臉上還帶著憂慮。
「希望他們能按時還錢。」
李梅感激地看著我們。
「謝謝公公婆婆信任我。我相信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們四人從書房出來，三舅一家立刻站了起來，眼中滿是期待。
「老林，你們商量得怎麼樣了？」三舅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屋內的每個人，然後開口。
「三舅，我們商量好了。就按李梅說的辦，借六萬，給六萬。」
三舅一家的臉上立刻綻放出喜悅的笑容。
「老林，你真是個好人啊！」三舅激動地握住我的手，「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三舅母抹著眼淚，拉著張麗的手不停地道謝。
「麗啊，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我們一定會儘快還錢的！」
小剛和小芳也連連道謝，表情中帶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我看著他們的反應，心中有些複雜。這十二萬可是我們的養老錢啊，就這麼輕易地給出去了一半，另一半能不能收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三舅，」我正色道，「借的六萬要寫借條，約定還款時間和方式。」
三舅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
「當然，當然！這是應該的。我們一定會按時還錢的！」
李梅站出來，提議道：
「這樣吧，我們現在就把借條寫好，把細節都確定下來。」
三舅一家互相看了看，然後點頭同意。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們詳細商量了借款的細節。最終確定，借款六萬元，期限兩年，每月還款2500元，直到還清為止。另外六萬元作為贈與，不需要歸還。
在李梅的建議下，我們約定每月的還款日期是10號，如果連續三個月未按時還款，就要一次性歸還剩餘全部本金。三舅雖然對這個條件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借條寫好後，三舅、三舅母、小剛和小芳都在上面簽了字。我去銀行取了十二萬現金，回來後當著大家的面清點並交給三舅。
「三舅，錢已經給你了。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承諾，按時還款。」
三舅緊緊握住錢，臉上的笑容幾乎掩飾不住。
「放心吧，老林。我們一定會按時還款的！你們是我們的恩人啊！」
三舅母也連連點頭。
「麗啊，你們真是我們的救星啊！我們一家老小都記得你們的恩情！」
送走了三舅一家，我家頓時陷入了沉默。十二萬元就這麼給出去了，我和張麗心裡都不是滋味。
林強拍了拍我的肩膀。
「爸，別擔心。我和梅會補上這個缺口的。」
「不用，這是我們自己決定的。只是希望他們能信守承諾，按時還款。」
李梅看著我們，眼中帶著歉意和堅定。
「公公，婆婆，請相信我，這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如果他們不按時還款，我和強一定會想辦法補上這個缺口。」
張麗拍了拍李梅的手。
「梅，我們相信你。只是這筆錢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李梅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知道，我會負責到底的。」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十二萬元，是我和張麗辛苦工作幾十年才積攢下來的一部分養老錢。如今一天之內，就這麼給出去了一半，另一半能不能收回來還是個問號。
張麗似乎也睡不著，她轉過身，輕聲問我：
「老林，你說他們會按時還錢嗎？」
我嘆了口氣。
「希望吧。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錢已經給出去了。」
張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李梅的提議，你覺得有道理嗎？」
我思考了一下。
「我不知道。但她似乎很了解三舅一家的情況。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或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張麗輕輕點頭。
「希望如此。」
我們都沒再說話，但我知道，我們兩個人的心思都在那十二萬元上。這筆錢，將會成為我們家未來的一個懸念，也可能成為我們家庭關係的一個考驗。
04
春節過後的第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眼看著第一次還款的日期臨近，我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緊張。
「十號就是第一次還款的日子了。」我對張麗說，「三舅他們沒什麼動靜，也沒來電話，我有點擔心。」
張麗正在收拾廚房，聽到我的話，停下了手中的活。
「要不你給三舅打個電話問問？」
「不太好吧？才借出去不到一個月，就催人家還錢，顯得我們太小氣了。」
「可是明天就是約定的還款日了，如果他們忘了怎麼辦？」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李梅打來的。
「喂，梅啊。」
「公公，我剛才接到小芳的電話了。」李梅的聲音有些嚴肅，「他們說這個月可能還不上款，想請求延期一下。」
我的心沉了下去。
「才第一個月就還不上了？」
李梅嘆了口氣。
「是的。小芳說他們家的情況比想像的還要糟糕，這個月超市的收入不及預期，加上還有其他開支，實在拿不出2500元。」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果然，借錢給親戚就是個錯誤決定。
「那他們打算什麼時候還？」我儘量保持平靜地問道。
「她說希望能延期到下個月，一起還5000元。」李梅回答，「我已經告訴她，按照約定，如果連續三個月不還款，就要一次性歸還全部剩餘本金。她說他們記得，會儘快想辦法的。」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對李梅說：
「梅啊，你告訴小芳，這次我們可以通融一下，但下個月必須按時還款。否則，我們只能按照約定執行了。」
李梅應了一聲。
「我會轉告她的。公公，您別太擔心，我相信他們不會故意賴帳的。」
掛了電話，我把情況告訴了張麗。她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會這樣。第一個月就還不上，以後更難指望了。」
我也感到一陣失望和擔憂。
「先看看下個月吧。如果他們還是不還，我們就得採取其他措施了。」
轉眼間，第二個月的10號也到了，但是三舅一家仍然沒有任何還款的動靜。我按捺不住，直接給三舅打了電話。
「三舅，今天是10號，按照約定應該還款了。」我開門見山地說。
電話那頭的三舅聲音有些含糊。
「啊，老林啊。是這樣的，我們這個月的情況還是有點困難，能不能再寬限一下？」
我的耐心開始消失。
「三舅，上個月你們就沒還，這個月又不還，這不是我們當初約定的啊。」
三舅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
「老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是真的有困難，又不是故意不還。再說了，你不也已經白給我們六萬了嗎？怎麼，這麼著急要回那六萬？」
我被三舅的話激怒了。
「三舅，請你不要混淆概念。給你們的六萬是給你們的，借你們的六萬是要還的。這是兩回事。」
三舅冷笑一聲。
「老林，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六萬塊錢嗎？至於這麼急嗎？我們是親戚啊，你這樣是把親戚往外推啊。」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
「三舅，請你記住我們的約定。如果連續三個月不還款，就要一次性歸還全部剩餘本金。下個月是最後期限了。」
三舅的聲音變得強硬起來。
「老林，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告訴你，我們家是真的有困難。如果你非要這樣逼我們，那就別怪我不念親情了！」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陣無力和憤怒。借錢給親戚，果然是最大的錯誤。
晚上，林強和李梅來家裡吃飯，我把與三舅通話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林強皺起眉頭。
「爸，看來三舅是沒打算按時還款啊。」
李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公公，要不我再和小芳談談？」
我點點頭。
「你試試吧。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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