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當即給小芳打了電話，開了免提。
「小芳，關於借款的事，你們家是什麼情況？已經兩個月沒還了。」
電話那頭的小芳聲音有些猶豫。
「梅姐，我們家確實有困難。超市的生意越來越差，小剛最近又換了工作，工資比之前少了。實在是拿不出錢來還款。」
李梅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小芳，當初是你們全家跪下來求借錢的，現在拿了錢就不認帳了？這不是我認識的你啊。」
小芳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說：
「梅姐，我也很為難。現在家裡的決定都是公公婆婆在做，我和小剛根本沒有發言權。」
李梅追問道：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下個月如果還是不還款，按照約定，就要一次性歸還全部本金了。」
小芳嘆了口氣。
「我會再和家裡人商量的。但是梅姐，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確實很困難，一下子拿出六萬元幾乎不可能。」
李梅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小芳，當初借錢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請你記住，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是信用和親情的問題。如果連這點承諾都守不住，那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也就到此為止了。」
小芳聽出了李梅話中的嚴肅，聲音有些顫抖。
「梅姐，我...我會盡力的。請給我們一些時間。」
掛了電話，李梅看向我們，表情複雜。
「公公，婆婆，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三舅一家似乎真的沒打算按時還款。」
我和張麗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陣失望。
「那怎麼辦？等下個月到期，他們還是不還，我們該怎麼辦？」張麗擔憂地問道。
李梅沉思片刻，然後說：
「如果下個月他們還是不還，我建議我們去他們家一趟，當面談清楚。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只能通過其他方式解決了。」
林強點點頭。
「梅說得對。如果好說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本來是想幫親戚一把，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真是...」
李梅握住我的手。
「公公，別擔心。無論如何，我和強都會想辦法把這個問題解決的。」
我看著兒子和兒媳婦，心中感到一絲安慰。雖然錢可能收不回來了，但至少家人還在一起，同舟共濟。
第三個月的10號很快就到了，三舅一家依然沒有任何還款的跡象。按照約定，他們應該一次性歸還剩餘的全部本金，也就是六萬元。但是，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我們決定直接去三舅家一趟，當面談清楚這件事。
周六一大早，我和張麗，還有林強和李梅，一起驅車前往三舅家。
「不知道他們看到我們會是什麼反應。」張麗有些擔憂地說。
李梅安慰道：
「婆婆，別擔心。我們是去討論解決方案的，不是去鬧的。」
到了三舅家，小剛開的門。看到我們一家四口站在門口，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尷尬地請我們進去。
「林叔叔，阿姨，表哥，表嫂，你們怎麼來了？」
我直接開門見山。
「小剛，三舅在家嗎？我們是來談借款的事情的。」
小剛的表情變得更加尷尬了。
「在...在家。我去叫他。」
不一會兒，三舅和三舅母出來了，看到我們，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笑容。
「老林，麗，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三舅招呼道。
我沒有回應他的寒暄，直接進入正題。
「三舅，今天是借款後的第三個月。按照約定，你們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還款，應該一次性歸還剩餘的全部本金了。」
三舅的笑容凝固了。他看了看三舅母，然後說：
「老林，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確實有困難。一下子拿出六萬元，實在是...」
我打斷了他的話。
「三舅，當初是你們全家跪下來求借錢的。我們不僅借了六萬，還直接給了六萬。現在你們拿了錢就不認帳，這合適嗎？」
三舅母插話道：
「麗啊，我們不是不認帳，是真的有困難。你看，我們家條件這麼差，哪裡像是有錢人家啊？」
我環顧了一下三舅家的客廳。確實，家具陳舊，裝修簡單，看起來確實不像是經濟寬裕的樣子。但這不是賴帳的理由。
「三舅，三舅母，我理解你們可能有困難。但是承諾就是承諾，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三舅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
「老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說了有困難，就是有困難。你是不相信我們，還是非要把我們逼上絕路？」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李梅站出來，看向小芳。
「小芳，你怎麼說？」
小芳低著頭，不敢看我們。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確實很困難。」
林強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三舅，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是來討論解決方案的。既然你們現在確實還不上全部金額，那我們可以重新商定還款計劃。但是，你們必須表現出還款的誠意。」
「強啊，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的誠意？我告訴你，我們是真的有困難！如果你們非要這樣咄咄逼人，那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我被三舅的態度激怒了。
「三舅，這就是你的態度？拿了錢就不認帳，還要翻臉？」
三舅母突然哭了起來。
「老林，麗，我們是親戚啊！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們？我們家都這麼困難了，你們還來逼債，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張麗試圖安撫三舅母。
「三舅母，我們不是來逼債的，只是希望能夠按照約定執行。如果確實有困難，我們可以商量其他方案。」
三舅打斷了張麗的話。
「商量什麼方案？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我告訴你們，錢沒有！一分錢也沒有！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房間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我們和三舅一家對峙著，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05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小剛去開門，是鄰居老王。
「小剛啊，你爸叫我來取那台新電視，說是給我留著的。」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凝固了。
我和張麗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憤怒。
「新電視？」我忍不住問道。
三舅的表情變得異常尷尬，他衝著老王擺擺手。
「老王啊，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們正有客人呢。那電視的事改天再說。」
老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們，然後點點頭離開了。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李梅打破了沉默。
「三舅，你們家有錢買新電視，卻說拿不出錢還款？」
三舅母慌忙解釋。
「那電視是...是親戚送的！不是我們買的！」
小芳低著頭，不敢看我們。小剛的表情也變得非常不自然。
林強的聲音變得冰冷。
「三舅，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有錢買新電視，卻三個月不還我們一分錢？」
三舅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這...」
我站起身，看著三舅，語氣堅決。
「三舅，看來你們並不是沒錢，而是不想還錢。既然如此，我們只能通過其他方式解決了。」
三舅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陰沉。
「老林，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事實。你們違約在先，我們有權利通過合法途徑追討欠款。」
三舅母又哭了起來。
「老林，麗，你們這是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啊！為了六萬塊錢，值得嗎？」
張麗的語氣也變得堅決起來。
「三舅母，不是錢的問題，是信用的問題。當初你們求借錢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小剛終於開口了。
「林叔叔，阿姨，表哥，表嫂，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他看了看父母，「爸，媽，我們不能這樣。當初是我們求人家幫忙的，現在不能這樣對待恩人。」
三舅怒視兒子。
「小剛，你這是什麼意思？站在外人一邊？」
小剛搖搖頭。
「爸，這不是站邊的問題，是對錯的問題。我們借了人家的錢，就應該還。」
小芳也鼓起勇氣，站在丈夫身邊。
「是啊，爸，媽，我們不能這樣。當初是我們求林叔叔幫忙的，現在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三舅和三舅母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至少小剛和小芳還有些良心。
「三舅，」我語氣緩和了一些，「我們不是想為難你們，只是希望你們能信守承諾。如果一次性還六萬確實有困難，我們可以重新商定還款計劃，但是你們必須表現出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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