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配合你。但如果情況失控，我們就立即終止這個計劃，好嗎？」
我點點頭，心裡卻已經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讓林玉華知道，我的家不是她隨時可以打擾的避風港。
午飯後，我接到母親的電話，說林玉華已經上了來北京的火車，晚上八點到站，問我能不能去接她。
「媽，我今天下午臨時接到通知，要出差去上海，可能要一個星期。陳明會去接她的。」
電話那頭，母親明顯愣住了。
「什麼？你出差？這麼突然？」
「是啊，公司有個重要項目，領導點名要我去。」
「那林玉華怎麼辦？她馬上就要生了，需要人照顧。」
「陳明會在家，他可以照顧她。再說了，她只是來坐月子，現在還沒生呢，不用太擔心。」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變得嚴肅。
「蓉蓉，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心裡一驚，但很快恢復鎮定。
「媽，我怎麼可能故意出差？這是工作需要。」
「我知道你和陳明都不喜歡林玉華，但她真的很可憐。你爸爸不在了，你是她唯一的親人。」
母親的話讓我心裡一陣刺痛。父親去世已經十年了，林玉華確實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裡幫助過我們。但這不意味著我要一輩子為她收拾爛攤子。
「媽，我知道。但工作也很重要，我不能因為私事耽誤公司項目。」
最終，母親勉強同意了，只是再三囑咐我讓陳明好好照顧林玉華。
掛斷電話後，我開始收拾行李。雖然我並不真的要去上海，但為了讓計劃看起來真實，我需要帶些衣物去李婷家住。
陳明看著我忙碌的樣子，表情複雜。
「你真的決定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著他。
「陳明，我們結婚五年了，林玉華打擾了我們多少次？每次她一來，我們的生活就亂套。這次她還帶著孩子，如果我們現在不阻止，以後會更麻煩。」
陳明走過來，握住我的手。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這樣做，你不怕傷害到你們之間的感情嗎？」
「有時候，適當的傷害是必要的。她需要明白，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陳明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我繼續收拾行李，同時給陳明詳細說明了計劃：我會假裝出差一周，這期間，他需要表現得非常不適應照顧孕婦的生活，讓林玉華感到不舒服。
「具體怎麼做？」陳明問。
我想了想，說：「首先，冰箱裡的食物都清空，只留一些速凍食品和方便麵。其次，把家裡的WiFi密碼改了，不要告訴她。還有，儘量晚回家，讓她一個人待著。」
陳明皺起眉頭。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她畢竟是孕婦。」
「放心，我不會讓她真的受苦。我會讓李婷每天來看看她的情況。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你馬上通知我。」
雖然心裡有些不安，但我知道這是必要的。林玉華需要明白，她不能總是依賴我，她需要學會獨立面對自己的生活。
下午四點，我拎著行李箱離開了家，看似前往機場，實際上是去了李婷家。
李婷住在朝陽區的另一端，開車大約需要四十分鐘。到達她家時，她正在門口等我。
「我真沒想到你真的敢這麼做。」李婷接過我的行李，笑著說。
「我也沒想到。但有時候，必須採取一些極端手段。」
進入李婷的公寓，我放下行李，長舒一口氣。
「你確定只住一周？」李婷問。
「嗯，一周足夠了。如果到時候林玉華還不走，我就直接和她攤牌。」
李婷點點頭，給我倒了杯水。
「那陳明怎麼辦？他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好一個孕婦嗎？」
我笑了笑。
「他照顧不好才是我的目的。我要讓林玉華感受到不適應，明白我家不是她想來就來的地方。」
說這話時，我心裡其實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堅定。畢竟，林玉華曾經照顧過我，在父親去世後的那幾年，如果沒有她，我和母親可能會過得更加艱難。
但人總是要長大，總是要學會為自己的生活負責。林玉華四十七歲了，這輩子換了三任丈夫，每次婚姻出現問題就跑來我家避難。這一次，她甚至在這個年齡懷孕了，更加不負責任。
晚上八點，陳明發來信息，說已經接到林玉華，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緊張地等待著後續消息，心裡忐忑不安。
十點多，陳明才再次聯繫我，發來一段語音：
「林玉華到家了，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她很虛弱，說這幾天一直沒怎麼吃東西。我讓她先休息了，明天再詳細了解情況。對了，她問你為什麼突然出差，我就按你說的回答了。她看起來有些失望，但沒多說什麼。」
聽完語音，我鬆了口氣，但心裡也有一絲愧疚。林玉華畢竟是孕婦，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轉念一想，如果不是她總是在最不合適的時候出現，我也不會採取這種手段。
我回復陳明：「知道了，明天繼續按計劃行事。記得清空冰箱，斷網。」
放下手機，我躺在李婷家的客房床上，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心情複雜。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反抗林玉華，也是我第一次為自己的生活做出如此決絕的選擇。
不知道這個計劃最終會帶來什麼結果，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女孩了。
03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機鈴聲吵醒。是陳明打來的。
「喂？」我的聲音還帶著睡意。
「林玉華今早起來找吃的，發現冰箱裡沒什麼食物，問我為什麼。我就說最近太忙，沒時間去超市。」
陳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她怎麼說？」
「她似乎有點不高興，但沒說什麼。然後她問WiFi密碼，我說忘了，公司的網絡管理員改的，我得問問。」
我鬆了口氣。
「很好，就這樣繼續。今天你儘量晚點回家，讓她一個人待著。」
「可她是孕婦，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別擔心，我已經安排李婷下午去看看她。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李婷會處理的。」
陳明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好吧，但我覺得這樣做有點過分。」
掛斷電話，我感到一陣煩躁。陳明總是心軟，這也是為什麼林玉華能一次又一次地打擾我們的生活。
我起床洗漱，李婷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怎麼樣？計劃進行得順利嗎？」她一邊給我倒牛奶一邊問。
「目前還好。陳明已經按計劃清空了冰箱和斷網。今天他會晚點回家，讓林玉華一個人待著。」
「你不擔心嗎？她畢竟是孕婦。」
我停下吃早餐的動作，看著李婷。
「擔心什麼？她又不是真的沒地方去。如果她真的受不了，可以隨時離開，回她老公那裡，或者去找她之前的任何一個前夫。她有的是選擇，只是她總是選擇來打擾我的生活。」
李婷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吃完早餐，我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雖然我假裝出差，但真正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中午時分，陳明發來消息，說他已經告訴林玉華今晚有應酬，會很晚回家。林玉華看起來很不滿意，但沒有直接表達。
我回復他：「很好，繼續按計劃行事。」
下午三點，李婷按照約定去了我家，藉口說是給我送些資料。她在那裡待了大約一個小時，回來後立即向我彙報情況。
「林玉華看起來確實有些不適應。她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說不確定，可能要一周。她明顯很失望。」
「她身體狀況怎麼樣？」儘管我想給她一個教訓，但畢竟她懷著孩子，我不希望真的發生什麼意外。
「看起來還行，就是顯得很疲憊。她說肚子有時會不舒服，但不是很嚴重。」
我點點頭，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
「她有沒有抱怨什麼？」
「有，她說你家冰箱裡沒吃的，只有一些速凍食品和方便麵，對孕婦來說不健康。還說網絡不通，手機沒信號，感覺像被隔離了一樣。」
我微微一笑。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好，明天你再去看看她。如果她問起我，就說我工作很忙，可能要延長出差時間。」
李婷看著我，表情有些擔憂。
「蓉蓉，你確定要這樣做嗎？萬一她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你不會內疚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搖搖頭。
「不會。她四十七歲了，經歷了三段婚姻，現在又懷孕了。她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不是總是依賴我。」
李婷沒有再說什麼，但我能感覺到她的不贊同。
晚上，陳明回來得很晚，發消息說林玉華已經睡了，明天再聯繫。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既有對計劃成功的期待，也有一絲對林玉華的愧疚。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站出來幫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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