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小軍。」我站起身，遞上準備好的紅包，「祝你們新婚快樂。」
小軍接過紅包，看了一眼，笑容有些勉強，「謝謝姐夫。對了，我想向你們介紹一下我的妻子，周莉。」
周莉是個漂亮的女孩，穿著華麗的婚紗，脖子上的鑽石項鍊閃閃發光。她禮貌地向我們問好：「姐姐好，姐夫好。小軍經常提起你們。」
徐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好，周莉。祝你們幸福。」
「謝謝姐姐。」周莉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然後小聲說，「我聽小軍說了你們的事情...我覺得他做得有點過分，畢竟那兩套房子是伯父伯母答應給你們的婚房...」
小軍臉色一變，「莉莉，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別管。」
周莉不服氣地反駁，「小軍，我現在也是你們家的一員了，為什麼不能說實話？伯父伯母明明是偏心你，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小軍尷尬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姐，姐夫，你們慢慢吃，我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說完，他拉著周莉匆匆離開。徐佳望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沒想到小軍的妻子倒是個明白人。」我輕聲說道。
徐佳苦笑，「可這又有什麼用呢？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很難再有轉圜的餘地了。」
婚宴結束後，我們正準備離開，岳母突然來到我們面前。
「佳佳，你爸想和你們談談，去包廂里吧。」
我們跟著岳母來到一間私人包廂。岳父已經在裡面等著了，臉色陰沉。
「坐吧。」岳父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我們坐下後，岳父開門見山地說：「今天小軍的婚禮，你們給了多少紅包？」
「一萬。」我如實回答。
「就一萬？」岳父冷笑，「你知道其他親戚都給多少嗎？你舅舅給了三萬，你姑姑給了五萬，而你們，親姐姐親姐夫，就給一萬？」
徐佳抬起頭，「爸，我們的經濟條件您是知道的，一萬已經是我們的心意了。」
「呵呵，經濟條件？你們夫妻兩個年收入接近百萬，會拿不出錢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260萬的事情記恨上了？」
我忍不住打斷，「岳父，一萬塊錢的紅包在親戚中已經不算少了。至於260萬那件事，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沒有能力也沒有義務替小軍還那筆貸款。」
「好，好得很！」岳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李明，我們把女兒嫁給你，是因為看你踏實穩重，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人！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們，從今天起，我和你們斷絕關係！」
徐佳的眼淚瞬間湧出，「爸，您這是什麼意思？就因為我們不給小軍錢，您就要和我斷絕關係？」
「不只是這件事！」岳父激動地說，「從你和李明結婚後，你就開始漸漸疏遠家裡。平時很少回來看我和你媽，過年過節也是敷衍了事。現在小軍需要幫助，你不但不伸出援手，還冷眼旁觀。這樣的女兒，我們不要也罷！」
岳母在一旁抹著眼淚，「佳佳，你爸氣話，你別當真...」
徐佳站起身，臉上的淚水已經乾了，眼神變得堅定，「爸，您說得對，我是個不孝的女兒。從今天起，我不會再麻煩您和媽了。我和李明會好好過我們的生活，您和媽也保重身體。」
說完，她拉起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04
從小軍婚禮回來後，徐佳像變了一個人。她開始變得沉默，經常一個人發獃，晚上還會做噩夢，驚醒後滿頭大汗。
我勸她去看心理醫生，但她總是說自己沒事，只需要時間調整。我能理解她的痛苦——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如此對待，任誰都接受不了。
婚禮後的一個月，徐佳查出了抑鬱症。醫生說她需要藥物治療和心理疏導，最好能修復與父母的關係。但徐佳拒絕了和父母和解的建議，只是默默地吃藥，參加心理治療。
我試圖聯繫岳父母，告訴他們徐佳的情況，希望他們能來看看女兒。但岳父直接掛斷了電話，岳母雖然表示擔心，但最終也沒有來看徐佳。
徐佳的狀態越來越差，工作也無法正常進行。她請了長假在家休養，每天幾乎都是面無表情地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發獃。
我心如刀絞，卻不知道該如何幫她。有時候，我會感到一絲怨恨——為什麼岳父母非要把事情逼到這種地步？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稍微公平一點對待自己的子女？
一天晚上，徐佳突然對我說：「李明，我想我們應該離婚。」
我震驚地看著她，「佳佳，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連累你。」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現在這個樣子，對你不公平。而且，我父母已經和我斷絕關係了，我們結婚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佳佳，不要胡思亂想。我娶你是因為愛你，不是為了你父母。你現在需要的是治療和休息，不是離婚。」
徐佳搖了搖頭，「李明，我已經想清楚了。這段婚姻對我們雙方都是一種折磨。與其這樣痛苦地過下去，不如乾脆利落地結束。」
我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佳佳，你聽我說。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我們一起熬過這段艱難的時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徐佳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恢復了堅定，「不，李明。我的決定不會改變。我已經聯繫了律師，準備好了離婚協議。」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什麼時候聯繫的律師？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因為我知道你會反對。」徐佳苦笑，「李明，我真的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付出。但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重新找回自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佳佳，如果你真的想離婚，我不會強留你。但請你答應我，至少等你的病情穩定下來再做決定，好嗎？」
徐佳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開玩笑。就在徐佳答應暫緩離婚決定的第二天，岳母打來電話，語氣焦急：「佳佳，你爸住院了！」
我們匆忙趕到醫院。岳父因為腦出血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情況危急。岳母見到徐佳，立刻撲到她懷裡痛哭：「佳佳，你爸他...他可能挺不過去了...」
徐佳的臉色煞白，「媽，到底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你爸突然說頭疼，然後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醫生說是腦出血，情況很嚴重...」
我們在醫院守了一整夜。凌晨時分，醫生出來告訴我們，岳父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前景不容樂觀，可能會留下偏癱或者失語的後遺症。
岳母聽到這個消息，癱坐在地上。小軍和他的妻子周莉也趕到了醫院，看到這一幕，小軍的臉色十分難看。
「醫生，我父親一定會沒事的，對吧？」他急切地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裡，徐佳幾乎住在了醫院。儘管岳父曾經那樣對待她，但血濃於水，她還是放不下自己的父親。
令人意外的是，小軍和周莉只在醫院待了兩天就離開了，理由是「工作忙，走不開」。岳母不得不一個人照顧丈夫，疲憊不堪。
我看著徐佳每天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她的抑鬱症狀況時好時壞，但為了照顧父親，她強撐著沒有倒下。
一周後的一天，小軍突然來到醫院，臉色凝重。
「媽，我有事要和您商量。」
岳母疲憊地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小軍支支吾吾地說：「是這樣的...我和莉莉最近經濟有點緊張...那個...爸的治療費用能不能...」
沒等他說完，徐佳就冷笑一聲，「小軍，你是來要錢的？」
小軍尷尬地笑了笑，「姐，你別這麼說。我只是暫時周轉不開...」
「爸住院這麼多天，你和你妻子只來看了兩次，現在來是為了錢？」徐佳的聲音里滿是諷刺。
「姐！我也很忙啊！再說了，爸住院，你不應該主動承擔醫藥費嗎？你和姐夫工資那麼高，這點錢應該不在話下吧？」
我看著小軍理直氣壯的樣子，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小軍，你太過分了！你父親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不是來看望，而是來要錢？而且，你居然理所當然地認為徐佳應該承擔醫藥費？那你呢？作為兒子，你的責任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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