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遺傳性疾病研究》《心理創傷與恢復》《家族秘密：遺傳諮詢指南》...
為什麼周昊會看這些書？我們計劃要孩子，但那是一兩年後的事，而且體檢顯示我們都很健康。
除非...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健康問題？
突然，前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公婆回來了！
我慌忙退出書房，差點撞到迎面走來的婆婆。
「感覺好點了嗎？」她問，目光卻投向剛被我帶上的書房門。
「好多了，就是想找本書看看。」我努力保持鎮定。
婆婆點點頭，但眼神中的疑慮沒有消失。「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我不餓。」我說，「我回房再休息會兒。」
轉身離開時，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我。
回到臥室，我鎖上門，背靠著門板深呼吸。剛才太險了，差點被發現。
下午，我決定回娘家一趟。藉口是母親約我逛街，但實際上是想打聽之前那些陌生訪客的事。
公婆沒有阻攔，但堅持讓公公開車送我。這看似關心的舉動，現在感覺更像監視。
母親見到我很高興，但當我問起那些陌生訪客時，她的表情變得不自然。
「哦，就是問路的，沒什麼。」她眼神躲閃地說。
「媽，跟我說實話。那些人到底是誰？」
母親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清楚。他們問了很多關於你爸家族的問題，特別是你祖父那一支的情況。」
我祖父？他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據說是因為心臟病發作。
「他們問了什麼具體問題？」
「就是家族健康史啊，有沒有遺傳病啊之類的。」母親擺擺手，「可能是保險公司的人吧？現在買保險不都要問這些嗎？」
但直覺告訴我，沒那麼簡單。
回家路上，公公試圖打探我和母親的談話內容：「和你媽聊了什麼啊？」
「就家常。」我輕描淡寫地說，注意到他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
那天晚上，周昊照例打來電話。這次，我決定試探一下。
「今天和我媽聊天，她說前陣子有人去店裡打聽我們家族的健康史。你說奇怪不奇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太長。「是嗎？可能是保險公司吧。」
他的聲音過於平靜，像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但你猜怎麼著？他們特別問了我祖父的情況。」我繼續說，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又一次不自然的停頓。「你祖父？他不是早去世了嗎？」
「嗯，心臟病。醫生說可能有遺傳因素。」我故意透露這一點，看他會作何反應。
周昊清了清嗓子，「寶貝，別想太多了。可能就是普通的調查。」
但他的聲音里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
我們很快結束了通話。掛斷後，我盯著手機，確信周昊知情得多於他承認的。
第二天上班時，我心神不寧。同事小李看出來了，午飯時關切地詢問。
「家裡有點事。」我含糊其辭。
「跟你公婆處得不好？」她一針見血地問。
我苦笑了一下，「這麼明顯嗎？」
「你最近總是愁眉苦臉的。」小李說，「要我說，婆媳問題太常見了。我跟我婆婆以前也處不來，後來我們搬出去住，關係反而好了。」
「可能是距離產生美吧。」
「不只是距離，」小李壓低聲音，「是我發現了我婆婆的一個秘密，她怕我告訴我丈夫，所以就對我好了。」
秘密？這個詞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
「什麼秘密？」
小李四下看了看，聲音更低了：「其實我不該說的...她年輕時有過一段婚外情，我偶然發現了舊信件。她知道我發現了，但我們都假裝不知道。自那以後，她對我好多了。」
婚外情？公婆之間似乎沒有這種問題。但他們肯定有別的秘密。
下班後，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網吧。我決定再試一次破解U盤的密碼。
坐在角落的電腦前，插入U盤，密碼提示框彈出。我試了周昊父母的名字、生日，都不對。
靈光一現，我輸入了我自己的生日。
錯誤。
那麼...我祖父的生日？但我不知道具體日期。
試著輸入「心臟病」的英文「heartdisease」。
錯誤。
「遺傳」「genetics」。
錯誤。
我幾乎要放棄了，這時忽然想起公公曾經說過的一句奇怪的話。那是在我們剛結婚時，他說：「這個家就靠你了。」
當時覺得是客套話，現在想來別有深意。
我試著輸入「familylegacy」（家族傳承）。
密碼正確！U盤打開了！
心跳驟然加速，我顫抖著手點開文件夾。
裡面只有一個Word文檔，標題是「計劃」。
打開文檔，第一行字就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小芸發現了真相，按以下步驟處理...」
第三章 意外發現
文檔中的內容讓我脊背發涼。這不僅僅是一個秘密，而是一個完整的應急計劃，專門為「如果我發現了真相」而制定。
計劃包括立即聯繫某位醫生、安撫我的情緒、以及最關鍵的是——防止我與娘家人有過多接觸。
為什麼要把我和娘家人隔離開？這讓我更加不安。
快速瀏覽文檔，我看到幾個關鍵詞反覆出現：「遺傳風險」「情緒穩定」「監測期」。
還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張醫生：138xxxxxxx1」。
我迅速用手機拍下這些信息，然後把U盤恢復原狀，退出登錄。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跳一直沒有恢復正常。一切都表明，有一個關於我健康或家族遺傳的大秘密被隱瞞著。
但為什麼？如果我有什麼健康問題，難道我沒有知情權嗎？
公婆照例提前吃完了晚飯。但今天，我注意到婆婆的眼睛紅腫，像是哭過。
「媽，你沒事吧？」我試探著問。
她強顏歡笑，「沒事，就是眼睛有點過敏。」
公公在一旁看報紙，但我知道他根本沒在看。報紙拿反了。
這種明顯的異常行為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有什麼大事正在發生。
晚上，我藉口散步，出門後用公共電話撥打了文檔中的那個號碼。
響了三聲後，一個沉穩的男聲接起：「您好，張醫生診所。」
「您好，」我儘量讓聲音自然，「我想諮詢一下遺傳諮詢的相關事宜。」
那邊停頓了一下，「您是哪位推薦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周昊先生。」
更長久的沉默。「我明白了。您是想了解什麼具體情況呢？」
「我想知道，關於我的情況，到底有什麼需要保密到這種程度？」我冒險直擊核心。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周太太，我理解你的焦慮，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監測期還沒有結束，我們需要更確定的結果才能...」
「才能什麼？」我追問，「如果我有什麼健康風險，難道我沒有權利知道嗎？」
「這不僅僅是健康風險的問題，」醫生謹慎地選擇措辭，「這涉及到更複雜的...家庭情況。我建議您耐心等待，時機成熟時，您丈夫會解釋一切。」
「如果我不想等呢？」
「那可能會對您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這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醫生的聲音帶著真誠的關切，「請相信，您的家人是為了保護您。」
保護我還是控制我？我想問，但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更多答案。
掛斷電話後，我感到更加困惑。監測期？結果？家庭情況？
這些零碎的線索像拼圖碎片，但我缺少最關鍵的那幾塊來完成整幅畫面。
第二天是周六，公婆一反常態地沒有早起鍛鍊。我起床時，發現他們坐在客廳，面色凝重。
「小芸，來坐下，我們需要談談。」公公罕見地嚴肅。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發現我調查了嗎？
忐忑不安地坐下後，婆婆開口了：「小芸，你知道我們都很愛你，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對吧？」
我點點頭，手心開始出汗。
「有些事情，我們瞞著你，是為了你好。」公公接話，「等到合適的時機，你會明白一切的。」
這簡直和我與醫生的對話如出一轍。
「到底是什麼事？」我鼓起勇氣問，「如果我有什麼健康問題，請直接告訴我，我能接受。」
公婆交換了一個眼神。婆婆的眼圈又紅了。
「不是你的健康問題，」公公最終說，「至少不完全是。」
「那是什麼？」
「是...」婆婆剛開口，就被公公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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