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就像精緻的瓷器，需要小心輕放。
可當有人故意要摔碎它時，再多的呵護也是徒勞。
劉雅發現丈夫張辰手機里那些刪了又存的照片時，正為他熨燙明天要穿的襯衫。
蒸汽氤氳中，她看見那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在舊照片里微笑。
那是張辰的初戀，一個他從未真正放下的女人。
而最近半年的轉帳記錄顯示，他給這個女人轉了不下二十萬元。
劉雅關掉熨斗，撥通了療養院的電話。
「李護士長，下個月的療養費我先不交了。」
電話那頭傳來詫異的詢問。
她望向窗外，夜色濃重如墨。
「是的，無限期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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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熨斗下的秘密
劉雅的手指撫過襯衫領口，將最後一道褶皺熨平。
這件藍條紋襯衫是張辰的最愛，三年前她買給他的生日禮物。
如今熨燙它的動作早已成為肌肉記憶，不需要思考，就像她這些年為這個家做的一切。
蒸汽在布料表面留下短暫濕痕，又迅速蒸發。
像極了她婚姻里那些出現又消失的溫暖瞬間。
手機在料理台上震動，螢幕亮起。
張辰的手機，他洗澡前忘在了這裡。
螢幕顯示一條新消息：「謝謝你的幫助，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
發信人：林薇。
那個名字像一根細針，輕輕刺入劉雅指尖。
她放下熨斗，蒸汽聲戛然而止。
廚房安靜得能聽見水龍頭滴答的聲音。
和張辰結婚七年，她從未查看過他的手機。
不是不好奇，而是害怕。
有些東西，一旦揭開，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今晚，那條信息像有魔力。
浴室的水聲還在持續。
劉雅的手指懸在手機上方，猶豫著。
最終，她拿起手機，用熟悉的密碼解鎖——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微信聊天介面展現在眼前。
最近的對話就是和林薇。
沒有曖昧的稱呼，沒有熱烈的表情。
但轉帳記錄卻密密麻麻。
從半年前開始，幾乎每隔一周就有一筆轉帳，金額從五千到三萬不等。
總計二十三萬六千元。
而在相冊的隱藏文件夾里，她看到了那些照片。
年輕的林薇，梳著兩條麻花辮，在陽光下笑得燦爛。
還有幾張近照，是在一家咖啡館外偷拍的，女人側影單薄，面色憔悴。
劉雅一張張翻看，臉色逐漸蒼白。
浴室水聲停了。
她迅速退出相冊，鎖屏，將手機放回原處。
動作流暢，心跳卻如擂鼓。
張辰擦著頭髮走進廚房，從背後擁抱她。
「辛苦了，老婆。」
他的氣息溫熱，帶著他們共同挑選的沐浴露香味。
曾幾何時，這樣的親密會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此刻，她卻渾身僵硬。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的異常。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她輕聲說，從他懷中掙脫，把熨好的襯衫掛起來。
張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微蹙，但什麼也沒說。
那晚，劉雅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的陰影，第一次認真思考她的婚姻。
七年前，她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了一無所有的張辰。
他們白手起家，經營一家小設計公司。
她負責內部管理，他負責對外業務。
如今公司漸入佳境，他們在城市最好的地段買了房，有了可觀存款。
而張辰的母親，那個患有嚴重關節炎的老人，被送進了本市最貴的私立療養院，每月費用三萬，全是劉雅在支付。
她以為這是幸福該有的模樣。
直到今晚，她發現丈夫心中還住著另一個女人。
並且，他正用他們共同賺來的錢，滋養著那段逝去的感情。
第二章 療養院的帳單
次月五號，又到了繳納療養費的日子。
劉雅像往常一樣，在電腦前處理公司帳務。
滑鼠在「支付」按鈕上懸停許久，最終移開。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療養院的電話。
「您好，這裡是康馨療養院。」接電話的是李護士長，與劉雅相識多年。
「李護士長，我是劉雅，張辰的妻子。」
「劉女士您好，我正在等您的轉帳通知呢。」
「關於下個月的療養費...」劉雅停頓了一下，「我先不交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您的意思是...暫時延遲嗎？我們可以寬限幾天...」
「不，是無限期暫停。」
「可是...張老太太的療程不能中斷啊，她的關節炎最近剛有好轉...」
「我很抱歉，」劉雅的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家裡出了些狀況，請您理解。」
掛斷電話後，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感覺不像解脫，更像是在賭桌上押下了全部籌碼。
要麼贏回一切，要麼一無所有。
張辰對此一無所知。
他依然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加班到深夜。
劉雅不再過問他的行蹤，只是默默觀察。
公司帳目上，有幾筆款項去向不明，標註著「客戶招待費」，數額遠超平常。
她把這些記錄一一截圖保存。
同時，她開始悄悄調查林薇的現狀。
從一個做信貸的朋友那裡，她得知林薇半年前投資失敗，欠下大額債務，丈夫因此與她離婚。
時間線與張辰開始轉帳的時間吻合。
多麼巧合。
多麼諷刺。
一周後的晚飯時間，張辰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起身走向陽台。
劉雅慢慢咀嚼著米飯，聽不見他說什麼，但能看見他焦躁地踱步。
五分鐘後，他回到餐桌前，臉色難看。
「媽剛才打電話，說療養院催繳費用。」他皺著眉頭，「怎麼回事？你忘了交嗎？」
劉雅放下筷子，直視他的眼睛。
「沒忘，是我暫停了繳費。」
張辰愣住了，仿佛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需要重新考慮這筆開支了。」她語氣平和，「公司最近資金緊張，你應該是知道的。」
「再緊張也不能停媽的治療費啊！」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她的關節炎有多嚴重，停了治療她會疼得走不了路！」
「我知道。」劉雅點頭，「所以你有其他辦法嗎？」
張辰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當然沒有。
這個家的一切開支，從來都是劉雅在打理。
他從不過問銀行餘額，只知道沒錢時就找妻子要。
而公司帳務，雖然他是法人，但財務管理全是劉雅負責。
「需要多少錢？我明天去取。」他最終說。
「帳戶上能動用的錢不多了，下個月還要付供應商款項。」劉雅淡淡地說，「如果你急需用錢，不妨問問你那位『老朋友』林薇，看她能不能先把借你的二十三萬還了？」
空氣瞬間凝固。
張辰的臉色從驚訝到恐慌，再到強裝鎮定。
「你...你翻我手機？」
「是你自己忘在廚房了。」劉雅起身開始收拾碗筷，「而且，現在重點是媽的治療費，不是嗎？」
她端著盤子走進廚房，留下張辰一人在餐廳發獃。
水龍頭嘩嘩作響，她仔細清洗每一個碗碟。
這場婚姻的瓷器已經出現了裂縫，是修補還是摔碎，選擇權不在她手中。
第三章 初戀的陰影
林薇。
這個名字在劉雅心中迴蕩多年，如同一個永不消散的幽靈。
張辰從未隱瞞過這段感情。
大學時代的戀人，因家庭反對而分開。
林薇嫁給富商，張辰則遇見了劉雅。
他曾說，遇見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多麼動人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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