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籌到錢了。」他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裡面有三萬，夠付這個月的療養費。」
劉雅挑眉：「從哪裡籌的？」
「這你不用管。」
她拿起卡片，仔細端詳：「是用你的名義貸的款？」
他沉默。
「還是...林薇終於還了一部分？」
「劉雅！」他疲憊地抹了把臉，「錢已經在這裡了，你能不能別再追問了？」
她放下卡片，啜了一口咖啡。
「我只是想知道，我丈夫是終於學會了承擔責任，還是又找了別的女人幫忙。」
張辰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是林薇的錢？」她追問。
「她賣掉了首飾...」他低聲說，「那是她奶奶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多麼感人肺腑的故事。
劉雅幾乎要鼓掌。
「所以，你讓一個本就負債纍纍的女人，賣掉了傳家寶，來支付你母親的療養費？而你，一個年入百萬的公司老闆，卻拿不出這三萬塊？」
句句誅心。
張辰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
「因為你凍結了所有帳戶！」
「只有共同帳戶，」她糾正，「你的個人帳戶和公司帳戶，我無權凍結。」
「但那些錢都有用途！」
「所以你就選擇了最傷人的方式？」劉雅站起身，與他平視，「讓我們的婚姻，成為一個笑話？」
他避開她的目光：「我只是解決了問題。」
「不，你只是轉移了問題。」
劉雅拿起那張卡，放回他手中。
「這錢不能要。」
「為什麼？」他愕然。
「因為我不接受她的施捨。」
張辰徹底崩潰了：「你到底想怎麼樣？非要看我跪下來求你嗎？」
「我要你成長，張辰。我要你明白，什麼才是生命中真正重要的東西。」
她拿起包，走向門口。
「你去哪兒？」他問，聲音中帶著恐慌。
「去療養院，用我自己的錢支付媽的費用。」
「那你為什麼還要逼我這三天？」
劉雅在門口轉身，看著他通紅的雙眼。
「因為我想知道，在我和林薇之間，你最終會選擇誰。」
「而現在，我有答案了。」
她拉開門，走出去，沒有回頭。
張辰怔在原地，手中的銀行卡邊緣刺痛掌心。
半小時後，劉雅抵達康馨療養院。
前台圍著一群人，氣氛異常。
李護士長看見她，急忙迎上來。
「劉女士，您來了。」
「我來交這個月的費用。」劉雅取出自己的銀行卡。
李護士長表情複雜：「張先生剛剛已經交過了。」
劉雅愣住：「他用那張卡交的？」
「什麼卡？」護士長困惑地搖頭，「他是通過轉帳支付的，而且還預存了接下來三個月的費用。」
劉雅心中一震。
這不可能。
張辰哪來的這麼多錢？
「他人在哪裡？」
「在老太太房間，不過...」護士長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您最好親自去看看。」
劉雅快步走向婆婆的房間，心中充滿不祥預感。
推開房門，她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張辰跪在婆婆床前，老人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聲安慰。
而站在一旁的，是療養院的院長和兩名陌生男子。
「就是這樣，」其中一名男子說，「張先生抵押了他在公司的部分股權，才湊齊了這些費用。」
劉雅僵在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抵押公司股權？
他們白手起家建立的事業基石，他居然輕易抵押了出去？
就為了不向林薇要回那二十三萬？
張辰抬起頭，看到門口的劉雅，眼中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現在你滿意了？」他問，聲音冰冷。
婆婆看向劉雅，輕輕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不知是對兒子，還是對這場無法挽回的婚姻。
劉雅扶住門框，突然感到天旋地轉。
她以為自己掌控著全局。
卻沒想到，張辰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
療養院的白色牆壁在眼前晃動，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第九章 股權抵押的代價
股權抵押的消息在公司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
第二天一早，合伙人老王就急匆匆地找到劉雅。
「張辰抵押了15%的股權？這是真的嗎？」老王額頭冒汗，「那可是我們下一步融資的關鍵！」
劉雅坐在辦公桌後，面色平靜。
「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怎麼不阻止他？」老王激動地揮舞雙手，「一旦違約，那些股權就會落入投資公司手中！我們多年的心血可能付諸東流！」
「我昨天才知道，」劉雅深吸一口氣，「而且是在他已經簽完協議之後。」
老王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還沒完，」劉雅站起身，走到窗前，「我手裡還有35%的股權，加上你的15%，我們依然控股。」
「但張辰只剩10%了！他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
劉雅沉默片刻，輕聲道：「為了另一個女人。」
老王愣住，隨後恍然大悟。
「所以傳言是真的？他和初戀...」
劉雅點頭，轉身面對老王：「現在，我們需要談一談公司的未來。」
一小時後，劉雅離開公司，驅車前往律師事務所。
三天後，張辰收到了股權抵押的正式文件副本和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沖回家時，劉雅正在整理行李。
「解釋一下，」他把文件摔在桌上，「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劉雅繼續摺疊衣物，頭也不抬。
「你要和我離婚？就因為我抵押了股權？」
「不，是因為你選擇了林薇，而不是我們的婚姻。」
張辰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面對自己。
「我從來沒有選擇她！我只是幫助一個朋友！」
「用我們公司的未來做賭注？」劉雅甩開他的手，「你知道那15%的股權意味著什麼嗎？一旦你還不上錢，投資公司就會成為我們最大的股東！」
「我會還上的！」
「用什麼還？林薇賣房子的錢？」
張辰語塞。
劉雅拉上行李箱拉鏈，直立起身。
「七年婚姻，我收穫了一個瀕臨破產的公司，一個需要照顧的婆婆，和一個永遠活在初戀陰影里的丈夫。」她輕笑，「真是豐碩的成果。」
張辰看著她冷靜的表情，終於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恐慌瞬間攫住他的心臟。
「小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跪下來，抱住她的腿，「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就去找林薇，把所有的錢都要回來。」
「太遲了。」劉雅輕輕掙脫，「我已經用自己的錢，還清了你的抵押貸款。」
他愣住了：「你...哪來那麼多錢？」
「這些年的分紅，我大部分都做了投資。」她平靜地說，「現在，我贖回股權，並重新分配。」
「重新分配？」
「你名下的股權將轉移到媽那裡，由我代管，直到她終老。」
張辰目瞪口呆。
這意味著，他在公司徹底失去了話語權。
「你不能這樣做！」
「我可以，而且已經做了。」劉雅遞給他另一份文件，「這是媽簽的授權書。」
他顫抖著接過文件，看到末尾母親的簽名，終於崩潰。
「你連媽都說服了...」
「婆婆比你看得清楚。」劉雅拉起行李箱，「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為這個家著想的人。」
張辰坐在地上，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那我們呢？」他輕聲問，「真的結束了嗎？」
劉雅在門口停頓，卻沒有回頭。
「也許有一天，當你想明白婚姻的意義，我們還能坐下來喝杯咖啡。」
「但不是現在。」
門輕輕關上。
走廊里，行李箱輪子的聲音漸行漸遠。
張辰望著那扇門，終於明白——
他失去的不僅是股權，更是生命中最珍貴的伴侶。
第十章 尾聲
半年後，初春。
劉雅獨自經營著公司，業績出乎意料地好。
擺脫了情感糾葛，她將所有精力投入工作，推出了幾個大膽的創新項目，獲得市場一致好評。
婆婆搬進了新家，與劉雅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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