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您是不知道，當時我媽把那套珠江新城的房子給了我妹，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真的。可半年後我媽摔斷腿，我去醫院看她，她居然說讓我妹回來照顧她！我妹那會兒正在澳洲度蜜月呢！我說我沒房子不方便，她就翻臉了...」
「林小姐，這事兒聽著確實委屈。可我認識你媽三十年了，她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啊。」
「我也以為我媽不是那種人...」林雪的聲音哽咽起來，「可現在，連我爸都站在我媽那邊，說我不孝順，我真的...」
林雪沒能說完，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01
「小雲，把你爸的舊毛衣收起來吧，別讓他看見又念叨。」林母張慧坐在沙發上，看著大女兒林雲收拾著客廳。
林雲輕輕嘆了口氣，將父親的舊毛衣疊好放進收納箱。
「媽，您還是別惦記這些了，醫生說了，您這腿得好好養著。」
張慧擺擺手，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全家福上。那是五年前拍的，彼時小女兒林雪剛剛考上重點大學，一家四口笑容燦爛。
時光飛逝，如今林雲已經三十二歲，在一家外企做財務總監；林雪二十七歲，大學畢業後創業做電商，去年認識了現在的丈夫王明，兩人今年三月份領的證。
「云云，你下周二能請假嗎？媽約了公證處，想把珠江新城那套房子過戶給你妹妹。」
林雲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那套房子位於城區核心地段，是父母年輕時咬牙買下的，如今市值已超過八百萬。她知道父母一直想把房子留給她們姐妹，只是沒想到會是現在，也沒想到會直接給小妹。
「媽，您和爸商量好了？」
「嗯，你爸同意了。」張慧看著大女兒的表情，解釋道，「你妹妹剛結婚，他們還住在租的房子裡。你已經有自己的小家了，工作也穩定。」
林雲沉默了片刻，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我明白，媽。我會請假的。」
張慧緊繃的肩膀鬆了下來。
「你一直都是個懂事的孩子。」
林雲繼續收拾著客廳，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那套房子，她曾經也有過期待。但她已經三十二歲，結婚五年，和丈夫共同奮鬥買了郊區的一套小房子。相比之下，妹妹確實更需要這份支持。
她將這份複雜情緒壓下，繼續手上的活兒。
02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公證處的桌面上，林雲坐在一旁，看著母親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這樣手續就辦完了。」公證員微笑著收起文件，「林雪女士現在正式成為這套房產的所有人了。」
林雪眼眶微紅，握住母親的手。
「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慧拍了拍小女兒的手背。
「傻孩子，這本來就是要給你們的。你姐已經有房子了，這套給你正合適。」
林雲在一旁看著，輕聲說：「恭喜你，小雪。」
林雪轉向姐姐，眼中滿是感激和一絲愧疚。
「姐，這...」
林雲搖搖頭，打斷了妹妹的話。
「別想那麼多，媽媽做的決定我都支持。」
林雪起身抱住了姐姐。
「謝謝你，姐。我和王明會好好孝順爸媽的。」
張慧看著兩個女兒相擁的場景，眼中含著淚水。她最擔心的姐妹矛盾並沒有出現，大女兒表現得如此大度，讓她感到欣慰。
離開公證處後，林雲提議一家人去附近的餐廳慶祝。飯桌上，林雪一直特別照顧母親，張慧心裡暖暖的。
「小雪，你和王明打算什麼時候搬進去住？」
「我們打算簡單裝修一下再搬進去，大概三個月吧。」林雪回答道，「姐，你有什麼建議嗎？你裝修的時候我記得特別順利。」
林雲笑著分享了自己的經驗，姐妹倆聊得熱火朝天。張慧坐在一旁，眼中滿是慈愛。她感到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03
「林總監，這份季度報表需要您再看一下。」
林雲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最近公司併購案的工作讓她忙得焦頭爛額，已經連續加班一周了。
「謝謝，我看完就發給總經理。」
正當林雲準備審閱文件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父親打來的。
「爸？」
「云云，你媽摔倒了，現在在市中心醫院，你能不能過來一下？」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雲的心一沉，立即站了起來。
「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林雲匆忙收拾東西，向主管請了假就直奔醫院。
在醫院的走廊上，她遠遠地看見父親林強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整個人顯得特別疲憊。
「爸！媽怎麼樣了？」
林強嘆了口氣，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在手術，醫生說腿骨折了，需要做手術固定。你媽今天去超市買菜，地上有點水，就滑倒了。」
林雲緊握著父親的手，安慰道：「媽會沒事的，這種手術很常見。」
兩個小時後，張慧被推出手術室，醫生告訴他們手術很成功，但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之後還要在家靜養至少三個月。
看著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母親，林雲心疼不已。
「爸，我請假在醫院照顧媽吧，您回去休息。」
林強搖搖頭。
「不用，我在這裡守著就行。你工作忙，回去吧。對了，你給你妹妹打個電話，告訴她這事。」
林雲點點頭，走出病房撥通了妹妹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她想起來妹妹和姐夫前天飛去了澳洲度蜜月，可能信號不好。
最終，她給林雪發了條消息，簡單說明了情況，然後返回病房陪父母。
04
「媽，您感覺怎麼樣？」林雲輕聲問道，看著母親慢慢睜開眼睛。
張慧醒來後顯得有些虛弱，但意識清醒。
「沒事，就是腿疼...雪兒知道這事了嗎？」
「我給她打了電話，發了消息，但她可能在澳洲信號不好，還沒回復。」
張慧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下午，林雲在公司開完會，接到父親的電話，說媽媽今天狀態不太好，血壓有些高。她立即請假趕到醫院。
剛進病房，就看到母親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父親坐在床邊看報紙。
「媽，您感覺怎麼樣？」林雲走過去，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張慧睜開眼睛，看到是大女兒，微微一笑。
「好多了，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臥床靜養。」她頓了頓，「雪兒聯繫上了嗎？」
「我今天又給她發了消息，還是沒回復。」
張慧眉頭皺了起來。
「這孩子，出去玩也不看手機。」
「媽，您別擔心，她可能正在忙著玩呢，沒看到消息。等她看到了肯定會回復的。」
張慧點點頭，但眼中的失落卻無法掩飾。
晚上九點，林雲正準備離開醫院回家，突然收到了林雪的消息：「姐，剛看到消息，媽怎麼樣了？嚴重嗎？」
林雲立即回復，簡要說明了母親的情況。
林雪很快回電話來，聲音中帶著擔憂：「姐，媽沒事吧？我和王明在凱恩斯，信號特別差，今天才看到你的消息。」
「媽沒大礙，就是需要臥床靜養一段時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的行程安排到下周末...」林雪的聲音有些猶豫，「姐，你覺得我需要提前回去嗎？」
林雲想了想，回答道：「媽挺想你的，如果能提前回來看看她，她應該會很高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我...我跟王明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改簽機票。」
「好的，有消息告訴我。」
掛了電話，林雲長舒一口氣。她理解妹妹的處境，蜜月是人生中重要的時刻，但母親現在確實需要家人的陪伴。
05
三天過去了，林雪仍未回國。
張慧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林雲能感受到母親的失望。
「媽，醫生說您恢復得不錯，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林雲一邊幫母親整理床鋪，一邊安慰道。
張慧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望向窗外。
「雪兒說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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