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猶豫了一下。
「她說...可能要等原定行程結束，下周末才能回來。」
張慧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她知道我住院了嗎？」
「知道，我告訴她了。」
「那她...」張慧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算了，她和王明難得出去一次，就讓他們好好玩吧。」
林雲看著母親強作鎮定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母親有多期待小女兒的關心。
當天晚上，林雲回到家，丈夫陳明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媽今天怎麼樣？」陳明一邊給她盛飯，一邊關切地問道。
林雲搖搖頭。
「身體恢復得還行，就是情緒不太好。她一直在等小雪的消息。」
「小雪還在澳洲？」
「嗯，她說改簽機票很麻煩，要等到下周末才能回來。」
陳明皺了皺眉。
「這...有點說不過去吧？再怎麼說，岳母住院了，蜜月可以改期的。」
林雲嘆了口氣，沒有接話。她心裡也有些不滿，但不想在丈夫面前說妹妹的不是。
「算了，別多想了。吃飯吧。」陳明拍拍妻子的肩膀，「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岳母。」
林雲感激地點點頭。
第二天，陳明果然請了半天假，陪林雲一起去醫院。張慧看到女婿前來探望，心情好了不少，兩人聊了許多家常。
臨走前，張慧拉住林雲的手。
「云云，媽知道你工作忙，這幾天一直來醫院照顧我，辛苦你了。」
「媽，您別這麼說。照顧您是我應該做的。」
張慧的眼睛濕潤了。
「媽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等我出院了，你就不用天天來了，你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要照顧。」
林雲握緊母親的手。
「媽，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等您出院後，我會經常去看您的。」
張慧點點頭，欲言又止。林雲知道母親在想什麼——如果林雪在身邊，或許她就不必這麼擔心了。
06
張慧出院的那天，林雲和父親一起將她接回家。醫生囑咐說需要臥床靜養至少兩個月，期間要避免下床活動。
回到家後，林強忙前忙後地照顧妻子，林雲則幫忙整理房間，確保母親住得舒適。
「云云，你先回去吧，我能照顧你媽。」林強看著女兒疲憊的樣子，心疼道。
「爸，我再待一會兒，幫您把晚飯準備好。」
正當林雲在廚房忙碌時，門鈴響了。林強去開門，片刻後，林雪和王明出現在客廳里。
「媽！」林雪快步走到張慧床前，眼裡含著淚水，「您怎麼樣了？」
張慧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雪兒，你們回來了！我沒事，就是要靜養一段時間。」
林雪握住母親的手，內疚地說：「媽，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王明站在一旁，也歉疚地說：「媽，對不起，是我堅持要按原計劃完成行程，耽誤了回來看您。」
張慧擺擺手。
「你們能回來我就很高興了。你們蜜月過得怎麼樣？」
林雪勉強笑了笑。
「挺好的，媽。以後有機會再給您看照片。」她轉頭看向廚房裡的林雲，「姐，我來幫你。」
晚飯時，一家人難得團聚。林雪一直在照顧母親，細心地為她夾菜，詢問她的感受。張慧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飯後，林雲和林雪一起收拾碗筷。
「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林雪低聲說道，「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林雲看了妹妹一眼，輕聲回答：「媽很想你，你能回來她很高興。」
林雪咬了咬嘴唇。
「姐，我和王明商量好了，這段時間我會住在家裡照顧媽。」
林雲點點頭。
「那最好不過了。我工作太忙，不能天天來。」
林雪握住姐姐的手。
「姐，我知道我做得不對，應該早點回來的。」
「沒事，你回來了就好。」林雲拍拍妹妹的肩膀，「媽需要你。」
那天晚上，林雲和陳明離開父母家時，看到林雪正在幫母親洗腳，王明則在幫林強整理藥品。她的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
07
「林總監，合併報表已經修改好了，請您過目。」助理將文件放在林雲桌上。
林雲道謝後開始審閱文件。最近公司的併購案進入關鍵階段，她的工作量陡增，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正當她專注工作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林雪的電話。
「姐，爸剛才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檢查。」
林雲一驚，立即問道：「怎麼回事？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就是扭到了腰，醫生說需要休息幾天。但媽很擔心，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林雲看了看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咬了咬牙。
「我這邊工作實在走不開...晚上我儘量過去看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吧，那我先照顧著。」林雪的聲音有些失落。
掛了電話，林雲感到一陣愧疚。父親受傷了，她卻不能立即趕過去。但公司這個項目關係到她今年的績效，她實在抽不開身。
直到晚上八點，林雲才結束了工作，匆匆趕到父母家。
推開門，她看到林雪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王明則在客廳陪父親聊天。
「爸，您怎麼樣了？」林雲快步走到父親身邊。
林強擺擺手。
「沒事，就是腰扭了，休息幾天就好。」
林雲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廚房。
「小雪，我來幫你。」
林雪搖搖頭。
「不用了，姐，你先陪爸聊會兒吧，飯馬上就好。」
晚飯時，林雪照顧得父母面面俱到，不時詢問他們的感受，氣氛溫馨和諧。
飯後，林雪拉著林雲到陽台上說話。
「姐，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家照顧爸媽，但下周我公司有個重要會議，需要出差三天。」
「嗯，你去吧，我這幾天會常來看看爸媽的。」
林雪猶豫了一下。
「姐，你能不能請假在家照顧他們幾天？媽的腿還不能動，爸現在又扭傷了腰...」
林雲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小雪，你知道我現在手上的項目有多重要，我真的請不了假...」
林雪的眉頭皺了起來。
「姐，我知道你工作忙，但爸媽現在真的需要人照顧。」
「我可以每天下班後過來看看他們，周末也可以過來幫忙。」
「那白天呢？他們兩個人都行動不便，萬一有什麼事情怎麼辦？」
林雲深吸一口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你能不能推遲出差？」
「不行，這是公司年度會議，我必須參加。」林雪有些激動，「姐，我已經照顧他們一個多月了，就三天時間，你就不能請個假嗎？」
林雲被妹妹的態度激怒了。
「小雪，我也有我的工作和壓力。當初媽住院的時候，你在澳洲度蜜月，是我一直在照顧她。現在你要出差三天，就覺得我必須請假來接替你？」
林雪愣了一下，隨即反駁道：「那不一樣！當時我是在國外！」
「那又怎樣？媽住院了，你完全可以提前回來，但你沒有。現在你要求我為了你的出差請假，這公平嗎？」
姐妹倆的爭執聲越來越大，引來了父母的注意。
「你們在吵什麼？」張慧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林雲和林雪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08
接下來的幾天，林雪和林雲之間的氣氛有些緊張。雖然兩人表面上相安無事，但彼此心裡都憋著一股氣。
林雪出差前一天，林雲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云云，你能來家裡一趟嗎？媽有事想和你說。」
林雲答應了，下班後直接去了父母家。
推開門，她看到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父親和林雪都不在家。
「媽，爸和小雪呢？」
「你爸去樓下棋牌室了，醫生說他可以適當活動了。小雪去超市買東西了。」張慧拍了拍身邊的沙發，「來，坐下。」
林雲坐在母親旁邊，心裡有些忐忑，猜測母親是不是要說林雪出差的事。
「云云，媽想和你聊聊關於房子的事。」
林雲一愣，沒想到母親會提這個。
「媽，您說。」
張慧握住女兒的手。
「當初把珠江新城的房子給小雪，媽是考慮到你已經有自己的家了，而小雪剛結婚需要安定下來。但媽沒想到會讓你心裡不舒服。」
林雲連忙搖頭。
「媽，我沒有不舒服。那是您和爸的房子，給誰都是您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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