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看著大女兒的眼睛。
「云云，媽了解你。你表面上什麼都不說，但心裡一定有想法。媽知道你和小雪最近鬧了些矛盾，是不是因為房子的事？」
林雲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媽，真的不是因為房子。我們就是對照顧您和爸的事情有些分歧。」
張慧嘆了口氣。
「云云，媽想告訴你一件事。當初把房子給小雪，不僅僅是因為她需要，也是因為媽知道你比她更獨立、更堅強。媽相信，就算沒有這套房子，你也能過得很好。」
林雲的眼睛濕潤了。
「媽...」
「但媽沒想到這會給你造成負擔。你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不應該再為照顧我們而分心。」張慧頓了頓，「小雪明天要出差，你不用請假來照顧我們。媽已經聯繫了你嬸嬸，她會來幫忙的。」
林雲握緊了母親的手。
「媽，照顧您和爸不是負擔。我只是...只是工作太忙了，抽不開身。」
張慧微微一笑，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媽知道。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會給我們添麻煩。但媽也希望你能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要總是為我們操心。」
林雲忍不住抱住了母親，眼淚流了下來。
「媽，對不起...」
張慧輕輕拍著女兒的背。
「傻孩子，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媽為有你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
就在這時，林雪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姐姐和母親相擁而泣，愣在了原地。
「媽？姐？怎麼了？」
林雲擦乾眼淚，對妹妹笑了笑。
「沒事，就是和媽聊了些心裡話。」
林雪將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猶豫了一下，走到林雲面前。
「姐，對不起，我那天不該那麼說話。」
「我也有錯，不該拿你度蜜月的事情說事。」
張慧看著兩個女兒和解，欣慰地笑了。
「好了，你們姐妹倆別再鬧彆扭了。一家人，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
當晚，林雲留下來吃了晚飯。飯桌上，氣氛比前幾天融洽了許多。臨走前，她對林雪說：「小雪，你放心出差吧，我會安排時間來看爸媽的。」
林雪感激地點點頭。
「謝謝姐。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聊聊。」
09
林雪出差後的第二天，林雲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云云，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媽有點不舒服。」
林雲正在公司開會，聽到這話立即緊張起來。
「媽，您怎麼了？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就是有點頭暈，想讓你幫我買點藥。」
林雲看了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
「媽，您等等，我現在就請假過去。」
掛了電話，林雲立即向主管請假，然後匆匆離開公司。
到了父母家，林雲發現母親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父親坐在一旁，滿臉焦急。
「媽，您怎麼樣了？」林雲快步走到床前。
張慧微微睜開眼睛。
「云云，你來了...我頭暈得厲害，可能是血壓高了。」
林雲立即測量母親的血壓，果然比平時高了不少。
「媽，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張慧搖搖頭。
「不用，你幫我把藥拿來就行。」
林雲堅持道：「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爸，您說呢？」
林強點點頭。
「我也這麼想。你媽今天一直不舒服，吃了藥也沒見好。」
最終，林雲和父親一起將母親送到了醫院。檢查結果顯示，張慧的血壓確實偏高，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晚。
安頓好母親後，林雲給林雪打了電話，告訴她事情的經過。
「姐，媽沒事吧？嚴重嗎？」林雪的聲音充滿擔憂。
「醫生說沒大礙，就是血壓有些不穩定，需要調整藥物。你專心開會吧，這邊我來處理。」
「姐，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麼說，照顧爸媽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掛了電話，林雲看著病床上的母親，心裡五味雜陳。她想起之前和妹妹的爭執，覺得自己有些小氣。照顧父母確實是兩個女兒共同的責任，不應該計較誰做得多誰做得少。
當天晚上，林雲留在醫院陪母親。她給公司發了郵件，說明情況，申請第二天繼續請假。
母親睡著後，林雲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著母親蒼老的面容，心裡湧起一陣酸楚。曾幾何時，這個女人是家裡最堅強的支柱，而現在，她需要女兒們的照顧。
第二天早上，林雪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手裡拎著水果和營養品。
「姐！媽！」
林雲驚訝地看著妹妹。
「小雪？你不是在開會嗎？」
林雪走到病床前，握住母親的手。
「我請假回來了。聽說媽住院了，我哪還有心思開會。」
張慧感動地看著小女兒。
「傻孩子，媽沒事，你不用專門跑回來的。」
「媽，您的健康最重要。會議可以改期，但您不能出事。」
林雲看著妹妹關切的樣子，心裡的芥蒂消散了不少。也許，她之前對妹妹有些誤會。
10
兩天後，張慧出院回家。林雪主動提出要在家照顧父母一段時間。
「姐，你放心去工作吧，家裡有我呢。」林雪對林雲說，「等媽完全恢復了，我再回公司。」
林雲有些驚訝。
「小雪，你的工作呢？」
林雪笑了笑。
「我和公司說了，可以在家遠程工作。反正我是老闆，有這個特權。」
林雲點點頭，心裡對妹妹的印象有了新的改變。
接下來的日子，林雪每天在家照顧父母，同時遠程處理公司事務。林雲則每天下班後過來看望，周末會帶著丈夫一起來幫忙做家務。
一個月後，張慧的腿基本恢復，可以慢慢下地走路了。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里聊天。
「媽，您的恢復情況比醫生預期的要好。」林雲高興地說。
張慧笑著點點頭。
「都是你們照顧得好。尤其是小雪，這一個多月來一直陪在我身邊。」
林雪擺擺手。
「媽，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看了姐姐一眼，「再說了，姐姐也一直在幫忙。」
氣氛和諧而溫馨，林雲突然覺得，之前和妹妹之間的隔閡仿佛從未存在過。
飯後，姐妹倆一起在廚房洗碗。
「姐，我有事想和你說。」林雪突然開口。
「什麼事？」
「我和王明商量了，打算把珠江新城的房子賣了，換一套大一點的，離爸媽家更近的。」
「為什麼？那套房子位置很好，而且是爸媽給你的。」
林雪放下手中的碗，認真地看著姐姐。
「這次媽生病，讓我意識到爸媽真的需要我們的照顧。如果住得遠，有什麼事情都不方便。而且...」她猶豫了一下，「姐，我一直覺得很愧疚。當初爸媽把房子給了我，你從來沒有抱怨過。」
「小雪，那是爸媽的決定，我尊重他們的選擇。」
「但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有想法。」林雪輕聲說，「尤其是當你看到我這段時間對爸媽的照顧不夠盡心的時候。」
林雲沉默了片刻。
「說實話，一開始我確實有些失落。不是因為房子本身，而是覺得爸媽更偏愛你。但後來媽和我解釋了她的想法，我明白了她的用意。」
林雪的眼眶濕潤了。
「姐，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樣。你獨立、堅強、懂事...我一直在努力變得像你一樣。」
林雲被妹妹的話觸動了，伸手抱住了她。
「傻丫頭，你有你的優點。不需要變成任何人，做自己就好。」
林雪在姐姐的懷裡抽泣起來。
「姐，對不起，我之前太自私了。媽住院的時候，我本可以提前回來的，但我當時只想著自己的蜜月旅行...」
林雲輕輕拍著妹妹的背。
「沒事，我們都有做得不夠好的時候。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明白了爸媽需要我們。」
姐妹倆相擁而泣，多年來的一些隔閡在這一刻消融於無形。
11
又過了兩個月，張慧的腿完全恢復了，可以自由活動了。林雪也搬回了自己的家，但她每周都會抽時間來看望父母。
這天，林雲下班後接到林雪的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姐，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林雪神秘地說。
林雲好奇地問：「什麼好消息？」
「等見面再說！」
晚上，姐妹倆在一家餐廳見面。林雪興奮地告訴林云：「姐，我找到一套新房子了！離爸媽家只有十分鐘車程，三室兩廳，比現在的房子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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