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晴，恭喜你考上中央美院！」姨媽肖婷舉起酒杯，眼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謝謝姨媽！」我忐忑地回應，目光不自覺地瞟向身旁表情複雜的媽媽。
「這是給你的禮物，卡里有三十萬，算是我對你的一點支持。」姨媽從皮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我手中。
媽媽突然放下筷子，聲音有些顫抖：「三十萬？婷婷，你不用這樣的...讓我看看餘額。」
當ATM機螢幕上的數字清晰顯現，媽媽的臉瞬間蒼白，嘴唇微微顫抖。那一刻，我知道有些過往的秘密即將被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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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媽媽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ATM機螢幕上顯示的數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3,000,000.00元。
三百萬，不是三十萬。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抖動著，差點沒拿穩那張突然變得燙手的銀行卡。
姨媽肖婷的表情卻異常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幕。
「劉梅，我說錯了，不是三十萬，是三百萬。」姨媽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只是搞錯了一個小數點那樣簡單。
媽媽的嘴唇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
「婷婷，你瘋了嗎？這麼多錢...雨晴不能要！」媽媽一把抓過我手中的卡，想要還給姨媽。
我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三百萬對於一個剛剛高考結束的學生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我不敢相信這筆錢會是給我的。
「為什麼不能要？」姨媽輕輕推開媽媽遞過來的卡，「雨晴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考上中央美院不容易，這筆錢是我給她的學業支持，也是我對她未來的投資。」
媽媽的眼圈紅了，她攥緊銀行卡的手青筋暴起。
「婷婷，你知道我不能接受這個。」媽媽的聲音低沉而堅決。
姨媽嘆了口氣，目光柔和地看向我。
「雨晴，這筆錢是給你的。無論你媽媽怎麼想，這都是屬於你的禮物。」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媽媽，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指引。
「媽...」我輕聲呼喚。
媽媽的眼神複雜地在我和姨媽之間游移，最終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回家再說。」媽媽拉起我的手，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姨媽沒有阻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離開，臉上掛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
走出銀行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無形的風暴正在我們的生活中醞釀。
回家的路上，車內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媽媽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關節泛白，眼睛直視前方，一言不發。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媽媽的側臉，那上面的每一道皺紋似乎都在訴說著某種我不曾知曉的故事。
「媽，姨媽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多錢？」我終於鼓起勇氣打破沉默。
媽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依然盯著前方的道路。
「你姨媽她...」媽媽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她一直很喜歡你，從你小時候就是。」
這個回答顯然避重就輕，但我能感覺到媽媽不想多談。
「可是三百萬...這也太多了吧？」我追問道。
媽媽突然靠邊停車，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睛裡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
「雨晴，聽我說，這筆錢我們不能要，明天我就去還給你姨媽。」
我被媽媽突如其來的堅決態度震住了。
「為什麼？如果姨媽真的是為了我的學業...」
「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媽媽提高了聲調，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了一口氣，「雨晴，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接受這筆錢，會讓我們欠你姨媽太多。」
我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銀行卡的邊緣。卡是冰冷的，但它所代表的數字卻讓我的心滾燙。
「姨媽從來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她把我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這有什麼不對嗎？」我輕聲問道。
媽媽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她看著我的目光中帶著某種痛苦和猶豫。
「不是這麼簡單的，雨晴。你姨媽和我...我們之間有些過去的事情，很複雜。」
我感到一陣困惑和不安。媽媽和姨媽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往，會讓媽媽如此抗拒這筆金額巨大的禮物？
車子重新啟動，繼續駛向家的方向。剩下的路程，我們都沒有再交談。
那張銀行卡被媽媽放進了錢包的最深處，但它的存在感卻仿佛無限擴大，充斥著整個車廂的空間。
02
回到家後，媽媽立刻鑽進了書房，並反常地鎖上了門。
我站在門外，聽著裡面傳來的翻箱倒櫃聲和偶爾的嘆息聲。
爸爸劉建國還沒下班，家裡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平日裡寬敞明亮的客廳此刻卻顯得格外空曠而沉悶。
我走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坐在床沿，思緒飄向遠方。
考上中央美院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成就，但此刻這份喜悅卻被姨媽那張卡和媽媽反常的態度攪得亂七八糟。
姨媽肖婷，我媽媽的妹妹，一個優雅而神秘的女人。她在北京有自己的畫廊，事業有成，單身貴族。每次見到我，她總是帶著最昂貴的禮物，眼神中充滿了某種熱切的期待。
小時候，我就感覺姨媽對我格外關注。她會偷偷塞給我各種精美的畫具，在我的畫作上給予專業而熱情的點評，甚至不顧媽媽的反對，帶我去各種美術展覽和畫室參觀。
在我決定報考中央美院的那一年，姨媽幾乎每個月都會從北京趕回來，為我安排最好的美術老師，提供最優質的學習資料。
媽媽對此雖然表面感激，但我總能察覺到她眼底的那一絲不安和抗拒。
如今想來，媽媽與姨媽之間的微妙氛圍早已埋下伏筆，只是我從未深思其中緣由。
我的思緒被書房門打開的聲音打斷。媽媽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泛黃的牛皮紙袋，臉上的表情凝重而複雜。
「雨晴，過來。」媽媽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走到客廳，坐在媽媽對面的沙發上。
媽媽將紙袋放在茶几上，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鼓起勇氣說些什麼。
「有些事情，我本來打算等你大學畢業後再告訴你，但現在看來，不得不提前了。」
我的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什麼事？」我小聲問道，目光落在那個神秘的牛皮紙袋上。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雨晴，你知道為什麼你姨媽一直對你特別好嗎？」
我搖搖頭，雖然心中有過疑問，但從未深究。
「因為...」媽媽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你姨媽和你爸爸，曾經...」
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媽媽的話。爸爸回來了。
媽媽迅速將那個牛皮紙袋收進了沙發墊下，眼神示意我先不要聲張。
爸爸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他比平時回來得早，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
「今天怎麼這麼早？」媽媽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語調，但我能察覺到其中的緊張。
爸爸放下公文包，脫下外套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
「聽說婷婷回來了，提前下班想見見她。她人呢？」爸爸環顧四周，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帶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
「她回賓館了。」媽媽簡短地回答，眼神避開爸爸的目光。
爸爸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
「這麼快就走了？不是說要慶祝雨晴考上中央美院嗎？」
「她有事先走了。」媽媽的回答乾脆利落，明顯不想多談。
爸爸點點頭，沒再追問，轉而走向我，臉上掛起溫柔的笑容。
「聽說你姨媽送了你一份大禮物？」
我心跳猛然加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得知真相前，我不確定該說什麼。
媽媽迅速插話：「沒什麼，就是一些美術用品。」
爸爸的眼神在媽媽和我之間游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是嗎？婷婷一向大方，尤其是對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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