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進來，他們都停止了爭吵。
爸爸的臉色很難看：
「沒什麼，你去收拾行李吧。」
「我已經收拾好了。」
我指了指門口的行李箱：
「我來是想說聲再見的。」
「小雨...」
媽媽想說什麼，但被爸爸制止了。
「讓她走吧。」
爸爸的聲音很冷漠：
「既然覺得這個家委屈了她，走了也好。」
這句話就像一把尖刀刺進我的心臟。
我沒想到爸爸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好，我走。」
我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四叔突然站了起來：
「建國，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替你說！」
爸爸瞪著四叔：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四叔也瞪著爸爸：
「小雨是個好孩子，她有權知道真相！」
真相？
又是真相！
我停下腳步：
「四叔，什麼真相？您就告訴我吧！」
四叔看了看爸爸，爸爸死死地瞪著他。
「四叔，求您了！」
我幾乎要跪下了：
「我真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鄰居張阿姨又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些水果。
「哎呀，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紅著眼睛？」
張阿姨看了看屋裡的情況：
「小雨，你今天不是剛結婚嗎？怎麼看起來不開心？」
「沒什麼，張阿姨。」
我勉強笑了笑。
「對了，老王，」
張阿姨轉向爸爸：
「上次你說的那個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醫生那邊有結果了嗎？」
醫生？
我立刻警覺起來：
「什麼醫生？」
張阿姨愣了一下：
「就是...就是...」
她看了看爸爸的臉色，突然意識到說錯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普通的體檢。」
爸爸趕緊說。
「體檢？」
我疑惑地看著他：
「您什麼時候去體檢了？」
「前段時間去的，沒什麼大問題。」
爸爸的回答很模糊。
但我注意到，當張阿姨提到醫生的時候，屋裡的每個人表情都變了。
媽媽更是捂住了嘴巴，眼中滿是恐慌。
「張阿姨，您剛才說的是什麼醫生？」
我追問道。
張阿姨看了看大家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記錯了，沒什麼醫生，就是...就是普通的檢查。」
她匆匆放下水果，找了個藉口就走了。
屋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爸，您到底去了什麼醫生那裡？」
我直視著爸爸的眼睛。
「沒什麼，你別胡思亂想。」
爸爸避開了我的目光。
「那為什麼大家聽到醫生兩個字都這麼緊張？」
我的聲音在顫抖：
「爸，您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
爸爸的反應很激烈：
「我好得很！」
但他越是這樣說，我越覺得有問題。
「晨輝，你告訴我！」
我轉向弟弟：
「爸到底怎麼了？」
晨輝看了看爸爸，然後低下頭不說話。
「媽！」
我又轉向媽媽：
「您告訴我實話！」
媽媽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但還是搖了搖頭。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在隱瞞著什麼，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好，很好。」
我冷笑著說：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那我走了以後，你們就可以繼續隱瞞下去了。」
我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剩下的東西全部塞進行李箱裡。
每一件衣服，每一本書，每一樣屬於我的東西，我都要帶走。
從今以後，我和這個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收拾好一切，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下樓。
客廳里的人都在，但沒有人阻止我，只是靜靜地看著我走向門口。
這一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永遠不再回來。
我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心如死灰。
這個家，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小雨，你別走！」
媽媽在後面哭喊著，聲音都嘶啞了。
我充耳不聞，手已經摸到了門把手。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衝進院子，手裡還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他一眼看到我爸，立刻說道：
「王老闆，情況緊急，必須馬上處理，不能再拖延了！」
我爸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現在不行，我女兒在這裡...」我爸壓低聲音說。
「可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那人著急地說著，從文件袋裡掏出一疊東西遞給我爸。
我好奇地回過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爸這麼緊張。
然而，當我瞥見我爸手中那些文件上的內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行李箱「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紙張，聲音都在顫抖：「爸...這...這是......
什麼意思？」
我爸拿著那些文件的手抖得像篩糠一樣，嘴唇都白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05
我看到那些文件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房產過戶協議書」。
更讓我震驚的是，我清楚地看到受讓方一欄里寫著我的名字：「林小雨」。
不是王晨輝，是我！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站不穩。
爸爸看到我看見了文件內容，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緩緩地走過來，從那個律師手中接過文件，眼中滿含著我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
「小雨，我本來想等你新婚生活穩定了再告訴你這些的。」
爸爸的聲音哽咽了：
「可是現在...看來瞞不住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這些房子...」
「這三套房子，從一開始就是給你準備的。」
爸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只是暫時寫在晨輝名下，是為了避稅，也是為了...」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為了不讓你有心理負擔。」
「什麼心理負擔？」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時，李明軒走過來扶住了我，他的臉上也寫滿了震驚。
「小雨，你先坐下。」
他溫柔地說：
「讓叔叔把話說完。」
我木然地坐在沙發上，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爸爸在我對面坐下，四叔也走了過來。
媽媽和晨輝都站在一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複雜的情緒。
「小雨，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
爸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去年，我被確診為胃癌中期。」
胃癌中期！
我的心瞬間跌到了冰點。
雖然四叔之前已經說了，但聽到爸爸親口承認，那種震撼完全不一樣。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醫生說復發的可能性很大。」
爸爸繼續說：
「最樂觀的估計，我還能活五到八年。」
「不...這不可能...」
我搖著頭，眼淚不停地流：
「您看起來很健康啊...」
「為了不讓你們擔心，我一直在努力保持正常的生活狀態。」
爸爸苦笑著說：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必須為你們的將來考慮。」
他指了指那些文件：
「這三套房子，價值一千二百萬，都是為你準備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哭著問道。
「因為我了解你的性格。」
爸爸看著我，眼中滿是慈愛：
「如果你知道我生病了，你一定會放棄工作，日夜照顧我。你一定會拒絕這些房產，覺得自己不配擁有。」
他說得沒錯。
如果我早知道真相，我確實會這樣做。
「可是晨輝...」
我看向弟弟：
「他知道這些嗎？」
晨輝走過來，眼圈紅紅的：
「姐姐，我從三個月前就知道了。爸爸讓我保密，說要等你結婚穩定了再說。」
「所以你之前在房間裡炫耀...」
「那是演戲。」
晨輝的聲音很小：
「爸爸讓我演得像一點，讓你以為那些房子真的是給我的，這樣你心裡會有個對比，到時候知道真相會更開心。」
原來如此。
怪不得晨輝最近總是很彆扭的樣子，原來他一直在演戲。
「那今天的嫁妝...」
我想起了婚禮上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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