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兩套房產證,我都給建國留著,你可要好好保管。"
婆婆顫抖著雙手接過房產證,眼眶濕潤地看著小兒子。
我站在壽宴的角落,手中的水杯差點滑落。
十年如一日的照顧,三年陪床陪護,所有的付出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林薇啊,以後你和志強還得多照顧你弟弟,畢竟他還沒成家。"
婆婆轉頭對我說,仿佛施捨般的語氣讓我心如刀絞。
那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決定。
三天後,當我拿著世界衛生組織駐非洲辦事處的任命書出現在家中時,婆婆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瘋了嗎?你走了,誰來給我們養老送終?"她尖叫著,聲音里滿是驚恐。
01
2015年初春,我跟隨丈夫趙志強回到了這個讓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那是婆婆七十大壽的前一周,整個趙家都在為這場壽宴忙碌著。
我叫林薇,那年29歲,是一名傳染病醫生,在市人民醫院工作已經六年了。
嫁給趙志強三年,這三年里,我幾乎承擔了家中所有的大小事務。
婆婆王秀芝今年七十歲,退休前是紡織廠的工人,為人強勢,說一不二。
公公去世得早,她一手把兩個兒子拉扯大,對小兒子趙建國格外偏愛。
趙志強是大兒子,今年32歲,在一家國企做技術員,老實本分但有些懦弱。
小叔子趙建國小我們五歲,今年27歲,大學畢業後一直沒有穩定工作,整天遊手好閒。
"薇薇,這次媽過大壽,你可得多上點心。"志強在車上對我說,語氣裡帶著討好。
我點點頭,心裡卻有些說不出的疲憊。
這三年來,婆婆住院三次,每次都是我日夜陪護。
去年婆婆膽囊炎手術,我連續一個月睡在醫院的陪護椅上,白天還要上班。
那段時間,我瘦了十幾斤,頭髮掉了一大把。
可婆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感謝的話,反而總是抱怨我照顧得不夠細心。
"媽最近身體怎麼樣?"我問。
"還不錯,就是最近總念叨著建國的事。"志強嘆了口氣,"說他都27了還沒對象,著急得很。"
我心裡一沉,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這些年,婆婆對小叔子的偏愛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建國大學畢業後,婆婆動用所有關係給他找工作,可他總是幹不了幾個月就辭職。
最近兩年,建國乾脆待在家裡,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晚上就出去跟朋友喝酒打牌。
婆婆不但不責怪,反而處處維護,說兒子是"懷才不遇"。
每個月,我和志強要給婆婆三千塊生活費,其中至少有一半都被建國拿去花了。
我們結婚這三年,存款一直沒超過五萬塊。
而建國手裡卻總是拿著最新款的手機,身上穿著名牌。
回到家,婆婆正在廚房忙活,看到我們進門,臉上立刻堆起笑容。
"志強回來了,快坐快坐,媽給你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我笑著走進廚房,"媽,我來幫您。"
"不用不用,你在醫院上班累了,去歇著吧。"婆婆擺擺手,語氣雖然客氣,但眼神里卻沒有多少溫度。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建國睡眼惺忪地走下來。
"哥,嫂子,你們回來了啊。"他打了個哈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都下午三點了,他才剛起床。
"建國,最近找工作怎麼樣了?"志強試探性地問。
"哎呀哥,別提了,現在工作哪有那麼好找。"建國不耐煩地擺擺手,"再說了,我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總不能隨便找個工作就干吧。"
我在心裡冷笑,名牌大學畢業又怎樣,畢業五年一事無成,還不是靠啃老過日子。
"薇薇啊,這次媽過壽,你得好好張羅張羅。"婆婆從廚房探出頭來,"親戚朋友都要來,可不能丟了咱們家的臉。"
"好的,媽。"我點頭應道。
"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這麼瘦怎麼行,得好好補補。"婆婆說著,語氣里卻聽不出多少關心,"我跟你說,你都29了,是該要孩子的時候了。"
這話讓我心裡一緊。
孩子,這個話題婆婆已經提了無數次。
可我和志強這三年,光給家裡貼錢就貼了十幾萬,哪有餘錢養孩子?
更何況,我在醫院的工作壓力很大,根本沒有精力再照顧孩子。
"媽,這事不著急,等我們準備好了再說。"我勉強笑道。
**"什麼不著急?女人過了三十,生孩子就不好生了!"**婆婆的聲音陡然提高,"你看看人家李嬸的兒媳婦,結婚一年就生了大胖小子,人家多有本事!"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種比較,我已經聽了太多次。
在婆婆眼裡,我這個兒媳婦永遠是不合格的。
工作太忙是不顧家,不生孩子是不孝順,花錢給自己買件衣服是浪費。
而建國,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
不工作是"追求理想",花錢大手大腳是"年輕人應該享受生活",跟女孩子談戀愛吹了是"對方配不上他"。
晚飯時,婆婆又開始念叨建國的婚事。
"建國啊,你看你都27了,也該找個對象了。"婆婆夾菜給建國,滿眼慈愛,"媽給你物色了好幾個姑娘,都是條件不錯的,你得上點心。"
"媽,我還年輕著呢,不著急。"建國嘴裡塞著飯,含糊不清地說。
"怎麼不著急!你哥你嫂都結婚三年了,你再不抓緊,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媽跟你說,只要你能找到對象,媽手裡還有點積蓄,到時候給你當彩禮。"
我夾菜的筷子頓了頓。
積蓄?
這些年,我和志強每個月給婆婆三千塊生活費,三年下來也有十萬出頭了。
再加上婆婆自己的退休金,她手裡至少有二十萬存款。
可我們結婚的時候,婆婆一分錢彩禮都沒給,還說"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見外"。
現在倒好,為了建國,這些錢都可以拿出來做彩禮。
我心裡的委屈像潮水般湧上來,但還是強忍著,沒有說話。
"媽,您別擔心,建國的事交給我,我一定幫他找個好對象。"志強連忙表態。
"還是你哥靠得住。"婆婆欣慰地笑了,"建國,你要學學你哥,多上進點。"
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諷刺至極。
志強哪裡上進了?還不是被婆婆和建國吸血,一點存款都攢不下來。
飯後,我在廚房洗碗,建國拿著最新款的iPhone走過來接水喝。
"嫂子,聽說你們醫院待遇挺好的?"他隨口問道。
"還行吧。"我淡淡地說。
"那你一個月能拿多少啊?"
"七八千吧。"我沒說實話,我每月工資一萬二,加上各種補貼,能有一萬五左右。
**"才這麼點啊,我還以為醫生很賺錢呢。"**建國撇撇嘴,語氣里滿是不屑,"還不如我哥呢。"
我沒接話,繼續洗碗。
志強一個月工資六千,加上加班費也就七千出頭。
我們兩個人的收入加起來,每月除去給婆婆的生活費、房租、日常開銷,能剩下五六千就不錯了。
可這些錢,還要防著婆婆和建國隨時伸手。
上個月,建國說要買電腦學設計,管志強要了一萬塊。
志強二話不說就給了,我想攔都攔不住。
那一萬塊,是我攢了三個月的私房錢,本想給爸媽買點營養品的。
我爸媽都是農民,辛辛苦苦把我供到大學畢業,卻從來沒享過一天福。
而我現在,連給他們買點東西的錢都要偷偷攢。
想到這裡,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02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下班後都要趕回婆婆家,籌備壽宴的事。
訂酒店、定菜單、買禮物、打電話通知親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張羅。
志強忙著上班,建國整天不見人影,婆婆坐在沙發上指點江山,什麼也不幹。
"薇薇,那個酒店訂的是哪家?菜品怎麼樣?別到時候讓親戚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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