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把兩套房子都給了建國,我們什麼都沒有,你就心甘情願嗎?"
"那能怎麼辦?媽都決定了..."
"所以你就認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志強,你到底有沒有骨氣?"
"林薇,你別太過分!"志強終於發火了,"那是我媽,我不能不孝順!"
"孝順?無底線的付出就是孝順?"我質問道,"那我呢?我這三年的付出,算什麼?"
志強沉默了。
我深吸一口氣,"志強,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我已經簽了世衛組織的派遣協議,一個月後出發去西非,任期兩年。"
志強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你要出國?去兩年?"
"是的。"
"你瘋了嗎?"志強抓住我的肩膀,"西非那麼危險,你去幹什麼?"
"我去做傳染病防控工作,這是我的專業。"我平靜地說,"而且,我需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我們的未來。"
"什麼未來?你這一走就是兩年,我怎麼辦?媽怎麼辦?"
我看著他,心裡只剩下失望。
到了這個時候,他想的還是他媽,而不是我們。
"志強,你放心,我不在的這兩年,你還有你媽,還有建國陪著你。"我說道,"你不會孤單的。"
"林薇,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我深吸一口氣,"我累了,我真的累了。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06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志強陷入了冷戰。
他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出國,我也不想跟他解釋。
在他看來,一個妻子的職責就是在家裡照顧家人,伺候公婆,而不是追求什麼事業發展。
可在我看來,我也是一個有夢想、有追求的人,我不應該把自己的一生都困在這個家裡。
婆婆知道我要出國的消息後,立刻打電話把我罵了一頓。
"林薇,你個白眼狼!我們家對你這麼好,你卻要丟下我們不管!"
我聽著她的謾罵,只覺得可笑。
這麼好?
壽宴上把房子都給建國算好?
要我們出錢給建國當彩禮算好?
動不動就說我不孝順算好?
"媽,我沒有丟下您不管,志強還在啊。"我平靜地說。
"志強?志強有什麼用?他整天忙著上班,哪有時間照顧我?"婆婆的聲音尖銳刺耳,"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走,就別想再回這個家!"
"那正好,我本來也不打算回來了。"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掛電話的瞬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些年,我一直活在別人的期待和要求里,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現在,我終於要為自己活一次了。
那天晚上,我回娘家見了爸媽。
得知我要出國工作兩年,媽媽的第一反應是擔心。
"薇薇,西非那麼遠,那麼危險,你真的要去嗎?"媽媽拉著我的手,眼圈都紅了。
"媽,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安慰道,"而且這是很好的工作機會,對我的職業發展很有幫助。"
"可是你這一走就是兩年,志強怎麼辦?你婆婆怎麼辦?"爸爸也擔心地問。
"爸,他們有建國照顧。"我說道,"我不在,他們不會有事的。"
"薇薇,爸知道你在那邊受委屈了。"爸爸嘆了口氣,"可畢竟是一家人,有些事能忍就忍忍吧。"
"爸,我已經忍了三年了。"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這三年,我付出了所有,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感謝,一點認可。我真的累了,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媽媽聽到這話,也跟著哭了起來。
"薇薇,是媽對不起你,當初不該讓你嫁到那個家。"媽媽抱著我,"都是媽沒用,幫不了你。"
"媽,這不怪您。"我抱著媽媽,"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後悔。但現在,我想換一條路走走,可以嗎?"
爸媽對視了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好,你去吧。"爸爸說道,"只要你覺得開心,做什麼都行。"
"謝謝爸,謝謝媽。"
那一晚,我在娘家睡得特別安穩。
醒來時,媽媽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早飯。
"薇薇,吃完飯再走。"媽媽殷勤地給我盛粥。
我看著桌上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這才是家的感覺,這才是親人的溫暖。
吃完飯,我準備離開時,媽媽塞給我一個存摺。
"媽,這是..."
"這是媽這些年攢的錢,不多,只有五萬塊。"媽媽說道,"你拿著,出國了多照顧自己,別捨不得花錢。"
"媽,我不要,這是您的養老錢。"我把存摺塞回去。
"你拿著。"媽媽堅持,"媽還能幹活,用不著這些錢。你在外面,身上多帶點錢才安心。"
看著媽媽滿是皺紋的臉,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才是真正的母親,真正的親人。
她們或許沒有什麼錢,但她們給我的,是無條件的愛和支持。
而不是像婆婆那樣,處處要求,處處打壓。
"媽,謝謝您。"我抱著媽媽,哭得像個孩子。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行李。
兩年的時間,需要帶的東西很多。
正收拾著,門鈴響了。
打開門,是建國。
"嫂子,有空嗎?我能進來坐坐嗎?"他有些侷促地說。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進來了。
"有事嗎?"我問。
"嫂子,我知道你要出國的事了。"建國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我...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我有些意外。
"是的。"建國抬起頭,眼眶有些紅,"這些年,是我太不懂事了,總是給你們添麻煩。尤其是彩禮的事,我不該那樣逼你們的。"
"嫂子,我知道你對這個家失望了,我也知道是我和媽的錯。"建國深吸一口氣,"但我還是想請你,別走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建國咬了咬嘴唇,"因為沒有你,這個家就散了。"
我愣住了。
"你不知道,這幾天媽天天哭,說是她把你逼走的。"建國說道,"哥也整天愁眉苦臉的,什麼也干不下去。嫂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看著他真誠的樣子,我心裡有些動搖。
可我很快就堅定了信念。
"建國,謝謝你能意識到這一點。"我說道,"但是,我還是要走。"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要拋下哥,拋下媽,拋下這個家?"
**"建國,我不是拋下誰,我只是想為自己活一次。"**我認真地說,"這三年,我一直在為別人而活,為這個家而活,卻忘記了我自己。現在,我想找回自己,可以嗎?"
建國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他站起來,"嫂子,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五味雜陳。
或許,我的離開,能讓這個家的人清醒一點,學會珍惜。
又或許,什麼都不會改變。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出發的日期越來越近,我的心情反而越來越平靜。
我把工作交接好,把房子退了,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就在出發前三天,志強終於找我談了一次。
"薇薇,你真的決定了?"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不舍。
"那...那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們的婚姻。"志強深吸一口氣,"你這一走就是兩年,難道我們就這樣分開?"
我看著他,心裡有些複雜。
"志強,你想過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嗎?"我問道。
"這三年,我一直在努力融入你的家,努力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我說道,"但是你呢?你為我做過什麼?"
"我..."志強說不出話來。
"你媽偏心建國,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媽要我們出錢給建國當彩禮,你也覺得理所當然。"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志強,在這個家裡,我到底算什麼?"
"薇薇,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改的。"志強抓住我的手,"你別走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
"志強,不是你改不改的問題。"我抽回了手,"是我已經看清楚了,在你心裡,你媽和建國永遠排在第一位,而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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