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淑芬,今年三十四歲,在江城一家市政單位當會計。
工作穩定,性格偏內向,生活圈子乾淨得像一張白紙。在親戚朋友眼裡,我就是「老實本分」的代名詞。
也正因為這份「老實」,我的婚事成了全家人的心病。眼看著年齡一年年增長,我媽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四處託人給我介紹對象。
就在2024年初,經人介紹,我認識了趙磊。
他比我大兩歲,在一家私企做銷售,長相普通,但言談間很會照顧人情緒。第一次見面,他就主動給我拉開椅子,細心地給我倒上熱茶,全程都帶著憨厚的微笑,顯得格外老實可靠。
我對他印象不錯,他似乎對我也很滿意。
接下來的交往,更是順利得不可思議。趙磊的父母,尤其是他媽張蘭,對我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
第一次上他家吃飯,張蘭就拉著我的手,從頭到腳誇了個遍,說他們家趙磊能找到我,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飯桌上,不停地給我夾菜,那架勢,比我親媽還親。
這種熱情,讓我這個不善交際的人有些無所適從,但心裡又覺得暖洋洋的。我以為,自己終於遇到了對的人,碰上了一個和睦的好家庭。
我們接觸了四個月,趙磊就向我求了婚。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我有些猶豫,覺得太快了。但我媽在一旁催促:「淑芬啊,你都三十四了,還快?趙磊這孩子多好,他爸媽也明事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在全家人的祝福和催促下,我稀里糊塗地點了頭。
彩禮、三金、婚房,一切都談得順風順水。趙家幾乎沒提任何要求,我父母要的彩禮,他們一口答應,還主動給我在市中心買了套小兩居當婚房,只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
他們越是這樣大方,我父母就越是覺得這門親事找對了。
只有我,在心底深處,總有一絲說不出的彆扭感,像根小刺,時不時扎我一下。
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有點不真實。張蘭的熱情,也熱情得有些刻意,尤其是她看我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我讀不懂的複雜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慶幸。
但我把這種感覺歸結於自己的婚前焦慮。畢竟,像我這樣平淡無奇的人,突然被這麼大的幸福砸中,有點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
婚禮辦得很熱鬧。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趙磊的胳膊,接受著親朋好友的祝福,感覺自己像是活在夢裡。
然而,這場美夢,從新婚之夜就開始出現了裂痕。

01
新婚之夜,賓客散盡,我累得幾乎癱倒在床上。
趙磊去洗澡,我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婚房裡,看著滿眼的紅色「囍」字,心裡卻莫名地有些發慌。
這時,我聽到陽台上傳來趙磊父親壓著嗓子的通話聲。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多說無益!」
「以後讓他自己注意點!別再出什麼岔子!」
「行了,就這樣!」
公公的語氣冰冷,沒有半點兒子新婚的喜悅,反而充滿了壓抑和不耐煩。
我心頭一顫,剛想細聽,他就掛了電話,重重地嘆了口氣,走回了客廳。
趙磊洗完澡出來,看到我臉色不對,關切地問:「怎麼了,老婆?是不是太累了?」
「沒……沒什麼。」我搖搖頭,把心裡的疑慮壓了下去。也許是我想多了,公公可能只是在談工作上的煩心事。
那一晚,趙磊並沒有碰我。
他解釋說,我們都累了一天,而且他今天酒喝得有點多,怕狀態不好,想等過兩天,我們都休息好了,再用最好的狀態迎接我們的第一次。
他的理由聽起來體貼又真誠,我沒有懷疑,反而覺得他很尊重我。
然而,第二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心裡的那根小刺,越扎越深。
早上,婆婆張蘭喜氣洋洋地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
飯菜很豐盛,小米粥、小籠包、還有幾樣精緻的小菜。但詭異的是,飯桌上,赫然擺著兩雙一次性的木筷子。
張蘭熱情地招呼我們:「淑芬,趙磊,快來吃飯。家裡昨天來了客人,筷子不夠用,你們倆先用這個一次性的,我跟你爸用舊的就行。」
我愣住了。
他們家我來過好幾次,廚房柜子里光筷子就不下十幾雙,怎麼會不夠用?
而且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讓兒子兒媳用一次性筷子,自己用家裡的舊筷子的道理?這根本不合常理。
趙磊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剛想說什麼,就被張蘭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媽,我們用舊的就行,一次性的不環保。」我笑著想去拿柜子里的筷子。
「哎,別動!」張蘭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個箭步衝過來擋在我面前,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淑芬啊,聽媽的,媽還能害你不成?這是新筷子,乾淨!」
她一邊說,一邊強行把那雙木筷子塞到我手裡,眼神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持,還有一絲……躲閃和防備。
那頓飯,我吃得味同嚼蠟。
公公全程埋頭吃飯,一句話不說。婆婆則在旁邊不停地念叨,說些讓我注意身體、早點給他們趙家開枝散葉的話。
我看著手裡那雙刺眼的木筷子,再看看他們一家三口詭異的舉動,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這個家裡,一定有鬼。
接下來的幾天,這種詭異的感覺愈發強烈。
公婆不再像婚前那樣對我噓寒問暖,雖然表面上還算客氣,但總是有意無意地跟我保持著距離。
我做的飯,他們會找各種藉口不吃;我洗的水果,他們會說自己剛吃過。
有一次我感冒了,想去廚房給自己倒杯熱水,張蘭一看到我,立刻緊張地把我推了出來:「廚房油煙大,你快出去歇著,我給你倒!」
那眼神,根本不是關心,而是赤裸裸的嫌棄和恐懼。
而我的新婚丈夫趙磊,也越來越奇怪。
他每晚都睡得很晚,總是一個人躲在書房裡上網,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我們雖然同床共枕,但他始終以各種理由拒絕與我同房,不是說太累,就是說沒狀態。
最讓我毛骨悚...然的一件事,發生在新婚後的第五天。
那天半夜,我口渴醒來,發現身邊的位置是空的。衛生間裡透出微弱的光亮,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以為他起夜,沒太在意。可過了十幾分鐘,他還沒回來。
我心裡犯嘀咕,便悄悄下床,走到衛生間門口。
門虛掩著,通過門縫,我看到了讓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趙磊赤裸著上身,正對著鏡子,張大嘴巴,用手機的手電筒,一遍又一遍地照著自己的舌頭和口腔內部,神情緊張而又恐懼。
他的舌苔上,似乎有一些白色的斑點。
他看得那麼專注,以至於我走到門口他都沒有發現。
「趙磊,你在幹什麼?」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的聲音像一道驚雷,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他手裡的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人也猛地一哆嗦。
「你……你怎麼起來了?」他慌忙轉過身,眼神躲閃,臉上寫滿了被撞破秘密的驚恐。
「我問你在幹什麼?大半夜不睡覺,對著鏡子看什麼?」我心裡的不安已經攀升到了頂點。
「沒……沒什麼,」他強作鎮定地撿起手機,尷尬地笑了笑,「就是覺得牙齦有點發炎,看看有沒有腫。」
這個解釋太過蒼白無力。
誰家牙齦發炎會是那種表情?那種眼神,分明是在檢查什麼可怕的病症!
聯想到這些天來他家的種種反常,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里瘋狂滋長。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我必須弄清楚,他們一家人到底在隱瞞什麼!
02
從那天起,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趙磊的一舉一動。
我發現他每天都會吃一把藥,裝在一個棕色的小藥瓶里,上面沒有任何標籤。我問他是什麼藥,他只說是調理腸胃的維生素。
可誰家維生素需要每天定時定量、像吃處方藥一樣嚴格?
我還發現,他會定期去一家離家很遠的醫院,每次都說是去拜訪客戶,但回來時總是精神萎靡,眼神里透著疲憊。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直覺告訴我,趙磊的身體一定出了大問題,一個讓他和他的家人都諱莫如深、甚至不惜用騙婚來掩蓋的大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