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蘭早就知情?
江浩也震驚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張蘭躲閃著兒子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最後一點對江浩的留戀,也消失殆盡了。
這個男人,面對家庭的醜聞,第一反應不是去探究真相,而是維護他母親的面子,指責揭露真相的我。
他的懦弱和愚孝,註定了我們不可能有未來。
我不想再看這場鬧劇,正準備宣布婚禮取消,帶著我的家人離開。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我掌握的,最具殺傷力的那個證據。
我覺得,應該給這場鬧劇,再添一把火,燒得更旺一些,讓這一切,結束得更徹底一些。
我再次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用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聲音說:「各位,很抱歉讓大家看了這麼一場鬧劇。但我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些真相,就應該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連接上了婚禮現場的投影儀。
下一秒,一張清晰的照片,出現在了舞台後方巨大的LED螢幕上。
照片的背景是碧海藍天,沙灘椰林。
照片上,我那道貌岸然的公公江國棟,和他的情人劉梅,正親密地相擁在一起,笑得無比燦爛。
江國棟甚至還赤裸著上身,親昵地吻著劉梅的臉頰。
照片的右下角,有著清晰的日期和地點:馬爾地夫,去年十月。
那是張蘭的生日月,而當時江國棟告訴她,他要去歐洲談一筆重要的生意。
全場死寂。
這一下,是真正的鐵證如山,再也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05
照片的衝擊力是巨大的。
如果說之前的言語交鋒還可能被認為是口說無憑的汙衊,那麼這張高清的親密合照,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江家所有人的臉上。
張蘭盯著螢幕上那刺眼的一幕,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竟直直地暈了過去。
「媽!」江浩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掐她的人中,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江國棟也徹底慌了,他指著我,氣急敗壞地吼道:「林晚!你……你這個毒婦!你竟然……」
「我歹毒?」我冷笑著打斷他,「比起您在外麵包養情人十年,欺騙自己的妻子,我這點手段又算得了什麼?我只是把真相公之於眾而已。」我的話,讓江國棟啞口無言。
他轉而將怒火發泄到劉梅身上,衝過去想打她:「都是你這個賤人!是你毀了我!」劉梅卻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臉上帶著一絲決絕:「江國棟,你不用在這裡裝無辜。今天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混亂中,劉梅再次拿起了話筒。
她似乎也豁出去了,決定將一切都攤在陽光下。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台下一片狼藉的場面,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有報復的快感,有對過往的悔恨,也有一種解脫。
她像是要為自己這十年的地下生涯,做一個最後的了斷。
「大家一定都很好奇,我為什麼會跟著江國棟十年,對嗎?」她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讓嘈雜的現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名分,會給我一個家。」
她的目光轉向剛剛被掐醒,正虛弱地靠在江浩懷裡的張蘭,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張蘭,你知道嗎?十年前,國棟就想跟你離婚了。他說你們之間早就沒有感情,只剩下利益捆綁。但是你不同意,你用公司的股份,用兒子的撫養權威脅他。他沒辦法,只能妥協。但他從那個時候起,就沒再把你當成他的妻子。」張蘭的身體又是一陣顫抖,眼淚無聲地滑落。
這些話,無疑是往她千瘡百孔的心上,又撒了一把鹽。
「這些年,我一直等著他。我以為,只要我夠聽話,夠隱忍,總有一天他會實現他的承諾。我把我最美好的十年青春,都耗在了他身上。」劉梅的聲音哽咽了,「可是我等來的,卻是你們兒子的盛大婚禮。他告訴我,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離婚,會影響公司的聲譽,會影響他兒子的前途。他讓我再等等。」她說到這裡,慘然一笑:「我終於明白了,他永遠都有等不完的藉口。他的心裡,最重要的永遠是他的生意,他的名聲,他的兒子。我,不過是他空虛時的一個玩物,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棋子。」
聽著劉梅的控訴,我心中沒有絲毫的同情。
她今天的下場,固然有江國棟的自私和虛偽,但歸根結底,還是她自己的選擇。
一個選擇做別人情婦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扮演受害者?
但是,我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話里似乎還有未盡之意。
她今天選擇站出來,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揭露江國棟的真面目,她一定還有更大的籌碼。
果然,劉梅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看著台上一片混亂的江家人,緩緩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覺得大家應該知道。」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江國棟,掃過江浩,最後落在了張蘭的身上。
然後,她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心中一動,一個驚人的猜測浮現在腦海。
「我……」劉梅剛要開口,說出那個足以將江家徹底推入深淵的秘密。
可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憤怒的聲音,從賓客席的一個角落裡猛地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你這個騙子!住口!那是不可能的!」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因為激動,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他用拐杖指著台上的劉梅,聲嘶力竭地吼道:「你肚子裡懷的,絕不可能是我們江家的種!絕對不可能!」
06

說話的老人,是江國棟的親叔叔,江家的二爺,在家族裡德高望重。
他的出現,讓本就混亂的局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篤定。
劉梅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顯然沒料到會半路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
江國棟和張蘭夫婦,更是臉色大變,眼神里流露出一種秘密被戳穿的極度恐慌。
尤其是張蘭,她的反應比丈夫還要激烈,幾乎是尖叫著喊道:「二叔!您……您胡說什麼!您年紀大了,糊塗了!」
「我糊塗?」江二爺冷哼一聲,用拐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張蘭,我沒糊塗!我看糊塗的是你們!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竟然敢瞞著所有人,甚至連阿浩都瞞著!」他口中的「阿浩」,自然就是我的丈夫江浩。
江浩此刻也是一臉茫然,他扶著自己搖搖欲墜的母親,看著台上情緒激動的二爺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二爺爺,您在說什麼?什麼事瞞著我?」
江二爺看著自己疼愛的侄孫,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長嘆。
「阿浩啊,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瞞著你了。」他轉過頭,用一種近乎審判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江國棟,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你的父親,江國棟,他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比剛才宣布公公有情人時引起的震動還要大上百倍!
如果江國棟沒有生育能力,那台上的劉梅懷孕,自然就是個笑話。
可更嚴重的問題是……如果江國棟沒有生育能力,那他唯一的兒子江浩,又是從哪裡來的?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浩的身上。
那目光里,充滿了同情、憐憫,以及毫不掩飾的好奇。
江浩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緩緩地鬆開扶著母親的手,像個木偶一樣,機械地轉過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又看看自己的母親,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眼中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的身份,他引以為傲的出身,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不!二叔!您不能這麼說!」張蘭徹底崩潰了,她掙扎著想上前去捂住江二爺的嘴,卻被旁邊的人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