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麼說建國?"志強皺起眉頭,"他是我弟弟,我不幫他誰幫他?"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突然感到一陣陌生。
這三年來,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付出,就能得到這個家的認可。
可現在我才明白,在這個家裡,我永遠只是個外人。
"志強,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自己的日子怎麼過?"我深吸一口氣,"我們結婚三年了,連個自己的房子都沒有,還要租房住。你爸媽卻把兩套房子都給了建國,你覺得這公平嗎?"
"薇薇,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志強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但這是媽的決定,我們做兒女的,只能接受。"
"如果我說我接受不了呢?"
"那你想怎樣?"志強的語氣裡帶了一絲不耐煩,"你想跟媽鬧?你想讓建國把房子讓出來?"
我沉默了。
是啊,我能怎樣?
在這個家裡,我只是一個兒媳婦,一個外人。
我沒有任何話語權,也沒有任何選擇權。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志強說完,轉身去了臥室。
我坐在客廳里,看著窗外的夜色,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
那一晚,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去上班,同事都說我臉色很差,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只是勉強笑笑,說沒事。
下午,科室開會,主任提到了昨天晚上那個伊波拉病例。
"這次處理得很及時,多虧了林醫生的專業判斷。"主任說著,看向我,"疾控中心那邊對你的評價很高,說世衛組織那個項目,如果你有意向,他們會全力推薦。"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世衛組織駐非洲的項目,這是多少傳染病醫生夢寐以求的機會。
不僅能積累國際經驗,還能拿到遠超國內的薪資。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環境。
"林醫生,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主任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主任,我想申請。"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是的,我要離開。
離開這個不屬於我的家,離開這些消耗我的人,去追尋屬於自己的人生。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準備申請材料。
學歷證明、工作證明、業績報告、英語水平證書,一樣一樣地準備著。
這些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志強。
就在我提交完所有材料的第三天晚上,婆婆突然打電話,讓我和志強回去一趟,說有事商量。
我們到的時候,建國也在。
婆婆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笑容。
**"薇薇啊,我今天找你們來,是有件大喜事。"**她拉著我的手說,"建國交女朋友了,人家姑娘條件很好,在銀行上班,長得也漂亮。"
"是嗎,那恭喜建國了。"我淡淡地說。
"不過呢,人家姑娘家裡要求彩禮二十萬,還要求必須有婚房。"婆婆話鋒一轉,"媽手裡的積蓄已經不多了,所以想著,你們能不能幫幫建國?"
我愣住了,"什麼意思?"
"就是...借點錢給建國當彩禮。"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等建國以後工作了,肯定會還給你們的。"
04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壽宴上剛把兩套房子都給了建國,現在又要我們出錢給他當彩禮?
"媽,我們手裡沒有那麼多錢。"我直接拒絕了。
"怎麼會沒有呢?"婆婆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們兩個人每個月工資加起來也有一萬多,這麼多年攢下來,怎麼也有個十幾萬吧?"
"我們還要租房,還要生活,哪有什麼積蓄?"
"那你們自己的存款呢?"婆婆追問道,"總不能一點都沒有吧?"
我冷笑一聲,"媽,我們這些年給您的生活費,加起來也有十來萬了吧?那筆新房的月供,我們還了十八萬。這些錢,難道不算數嗎?"
"那怎麼能一樣?"婆婆立刻說道,"生活費是你們應該給的,月供是孝敬我的,怎麼能跟借錢給建國比?"
"所以,我們的付出就是應該的,是理所當然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可建國什麼都沒做,卻能拿到兩套房子,現在還要我們給他出彩禮?"
"林薇,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婆婆的臉色徹底黑了,"建國是你小叔子,幫他一把怎麼了?你這個當嫂子的,就這麼小氣?"
"我小氣?"我被氣笑了,"那您把兩套房子都給建國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對志強不公平?"
**"志強是老大,本來就應該讓著弟弟!"**婆婆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你嫁進我們趙家三年了,怎麼還不懂這個道理?"
我看著她,心裡只剩下悲哀。
"媽,您說的對,我是不懂這個道理。"我深吸一口氣,"我只知道,這個家,我付出了太多,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感謝,一點認可。"
"你..."
"薇薇,你別說了。"志強終於開口了,他拉著我的手,"媽,您別生氣,我們回去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建國馬上就要訂婚了,等不了那麼久。"婆婆冷冷地說,"你們手裡有多少,先拿多少出來,不夠的再想辦法。"
"媽,我真的沒錢。"我咬著牙說。
"沒錢?你一個醫生,怎麼會沒錢?"建國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嫂子,你就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們醫生油水多?"
我猛地轉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建國靠在沙發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們醫生收紅包收回扣,賺得盆滿缽滿,現在讓你拿點錢出來幫我,就這麼捨不得?"
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些年,我兢兢業業工作,從來沒有收過一分錢的紅包,更沒有什麼回扣。
我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辛苦工作賺來的。
而這個什麼都不做,只知道啃老的廢物,居然在這裡汙衊我?
"建國,你給我閉嘴!"我沖他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畢業五年了,做過什麼?你除了花家裡的錢,還會什麼?"
"你..."建國的臉漲得通紅。
"還有你!"我轉向婆婆,"您偏心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拿道德綁架我們?我告訴您,我一分錢都不會拿!"
"林薇!"婆婆氣得直喘氣,"你,你這是要氣死我!"
"媽,您別激動。"志強趕緊扶著婆婆,"薇薇,你快道歉!"
"我憑什麼道歉?"我冷笑道,"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
就在這時,婆婆突然捂著胸口,臉色煞白。
"媽!媽您怎麼了?"志強慌了。
"快,快打120!"建國也慌了神。
我作為醫生,立刻上前查看情況。
婆婆的脈搏有些急促,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意識清醒。
"應該是情緒激動導致的,先讓她平躺下來,保持呼吸通暢。"我冷靜地說。
很快,救護車來了,我們跟著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只是輕微的心絞痛,沒有大礙,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辦完住院手續,已經是深夜了。
志強留在醫院陪護,我和建國先回去。
出了醫院,建國突然叫住了我。
"嫂子,今天的事,是我說話太過分了。"他難得地道歉,"但你也理解一下,我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子,不想因為錢的事情丟了她。"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你放心,我不是白要你們的錢。"建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這是我寫的欠條,一年後,我一定還你們。"
我接過欠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借款二十萬,一年後歸還。
我冷笑一聲,"建國,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嫂子..."
你畢業五年,換了七八份工作,哪份干過三個月?你現在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拿什麼還我錢?"
"我...我會好好工作的。"建國的聲音有些心虛。
"算了,你回去吧。"我擺擺手,轉身要走。
"嫂子,求求你了。"建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這些年我做得不好,但這次是真的,我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我看著他,這個被婆婆寵壞的孩子,此刻臉上寫滿了哀求。
可我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憐憫了。
"建國,不是我不幫你。"我甩開他的手,"是你從來沒有想過,你憑什麼讓我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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