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麵油、雞蛋、水果,還有給爸的營養品。"
"你知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嗎?"
李明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我不是斤斤計較,我只是想要一個公平。"
"為什么小雯可以理所當然地從我這裡拿東西,而我卻要默默承受一切委屈?"
"為什麼媽可以毫不猶豫地站在小雯那邊,卻從來不為我說一句話?"
"為什麼你作為我的丈夫,不能站在我這邊,為我說句公道話?"
我的聲音越來越哽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曉雨,我..."李明想要解釋什麼。
"算了,不用說了。"我打斷他,"這些年我看得很清楚,在這個家裡,我只是個外人。"
"你胡說什麼呢!"李明有些急了。
"我沒有胡說,這是事實。"
我擦乾眼淚,平靜地看著他。
"李明,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
"這..."李明猶豫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心徹底涼了。
"不用回答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那天晚上,我們冷戰了。
李明睡在沙發上,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第一年,我懷孕了,婆婆卻讓我乾重活,說年輕人應該多鍛鍊。
結果我不小心滑倒,孩子沒保住。
婆婆不但沒有愧疚,反而說:
"掉了就掉了,反正還年輕,以後再生就是了。"
第二年,我娘家給我買了一條金項鍊。
小姑子看上了,非要戴。
我說這是我媽給我的,她就哭著跟婆婆告狀。
婆婆二話不說,把項鍊拿走給了小姑子。
"反正你還有,讓小雯戴幾天怎麼了?"
這一戴,就是三年,到現在都沒還。
第三年,公公中風癱瘓。
婆婆和李明都要上班,照顧公公的重擔就落在了我身上。
每天喂飯、喂藥、擦身、換衣,我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可婆婆卻說:
"照顧公公是你應該做的,誰讓你是兒媳婦呢?"
第四年,小姑子結婚。
婆婆拿出五萬塊錢給她做嫁妝,還把家裡唯一值錢的一副玉鐲給了她。
可當初我結婚的時候,婆婆連一分錢彩禮都不願意出。
"我們家窮,拿不出彩禮,你要是真心嫁給李明,就別在乎這些。"
我父母看不下去,給了李家十萬塊錢,算是補貼家用。
可這十萬塊錢,最後全被婆婆拿去給小姑子辦婚禮了。
第五年,也就是今年。
我本以為,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婆婆會對我好一點。
可臘肉事件,徹底讓我看清了現實。
我在這個家,就是個打工的保姆。
付出再多,也換不來一句肯定和感激。
想到這裡,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要離開這個家,至少暫時離開。
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想清楚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05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收拾了一個行李箱。
把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裝進去,還有那張父親給我的銀行卡。
婆婆看到我拖著行李箱出門,冷笑一聲。
"怎麼,受不了了?要回娘家告狀去?"
"媽,我只是想回去住幾天。"我平靜地說。
"回去就回去,我還巴不得你走呢,省得在這裡惹我生氣!"
"王秀芝!"公公突然在房間裡大喊。
這是公公中風以來,第一次這麼大聲說話。
婆婆愣了一下,走進房間。
我隱約聽到公公在罵婆婆。
"你做得太過分了!曉雨這孩子哪裡對不起咱家?"
"她每天早起晚睡,照顧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你倒好,為了小雯,把人家往死里欺負!"
"你這樣下去,早晚要把兒媳婦逼走,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婆婆在房間裡低聲爭辯著什麼,但公公不依不饒。
"你給我聽著,如果曉雨真的走了,我也跟著她走!"
"我寧願去敬老院,也不要在這個沒有人性的家裡待著!"
聽到這話,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原來,還是有人懂我的,還是有人心疼我的。
可是,僅僅公公一個人的理解,夠嗎?
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李明追了出來。
"曉雨,你別走,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李明,我真的累了。"
"那你打算去哪裡?"
"回娘家,我想我爸媽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許幾天,也許更久。"
李明想再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他知道,這次是他和婆婆做得太過分了。
我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李家。
走在村子的小路上,陽光灑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村裡的大嬸看到我,好奇地問:
"曉雨,這是要回娘家啊?"
"是啊,嬸子,我回去住幾天。"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動不動就回娘家,哪像我們那時候..."
我沒有聽大嬸繼續說下去,加快了腳步。
到了鎮上,我坐上回縣城的公交車。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我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五年了,我第一次這樣離開李家。
不知道這次離開,是對是錯。
也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回去。
車到縣城時,已經是中午了。
我拖著行李箱,站在父母家樓下,猶豫了很久。
最終,我還是按響了門鈴。
"誰啊?"母親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媽,是我,曉雨。"
"曉雨?你怎麼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里充滿了驚訝和擔憂。
門開了,母親站在門口,看到我拖著行李箱,臉色立刻變了。
"孩子,你這是..."
我再也忍不住,撲進母親懷裡,放聲大哭。
"媽,我...我真的不想回李家了..."
母親拍著我的背,眼眶也紅了。
"孩子,別哭,有媽在呢,有什麼事慢慢說。"
父親聽到動靜,也從書房裡出來。
看到我哭成這樣,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李家人欺負你了?"
父親的聲音很平靜,但我知道,他在壓抑著怒火。
我擦乾眼淚,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都哽咽了。
"爸,媽,我是不是很沒用?"
"我在李家努力了五年,卻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他們根本不把我當家人,我在那裡,就像個保姆..."
母親抱著我,眼淚也掉了下來。
"都怪媽不好,當初不該讓你嫁過去。"
父親在一旁沉默了很久,最後開口:
"曉雨,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爸,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先在家裡住著,好好想清楚。"
"如果你決定離婚,爸媽支持你。"
"如果你想回去,爸媽也不攔你。"
"但記住一句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要對得起自己。"
父親的話,讓我心裡暖暖的。
原來,還是爸媽最疼我,最理解我。
我在娘家住了下來,每天幫媽媽做做家務,陪爸爸聊聊天。
這幾天,李明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
一開始是道歉,後來是請求,再後來甚至有些威脅的意味。
"曉雨,你不能一直待在娘家,村裡人會說閒話的。"
"你這樣太任性了,有什麼事回來好好談不行嗎?"
"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媽說要去你家找你。"
聽到這話,我冷笑一聲。
"那你讓她來吧,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臉來我家。"
李明那邊沉默了,最後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就在我在娘家的第三天,發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徹底改變了整個局面。
那天下午,我正在廚房幫媽媽準備晚飯。
突然,門鈴響了。
媽媽去開門,回來時臉色很不好。
"曉雨,李家人來了。"
我心裡一緊,放下手裡的活,走到客廳。
來的人是婆婆和小姑子李雯。
婆婆一臉理直氣壯,李雯在一旁冷笑。
"林曉雨,你還知道回來啊?"婆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以為回了娘家就沒事了?"
"我告訴你,你是李家的兒媳婦,必須回去!"
母親在一旁,臉色鐵青。
"王秀芝,你來我家,就是這麼說話的?"
"我怎麼說話了?我說的不對嗎?"婆婆一點不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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