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張秀英徹底撕破臉了。
她當著全家人的面說：「雨婷，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三天之後，你要是還不拿錢，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林雨婷看著婆婆的臉，心裡發冷。
這是要把她逼到絕路了。
那幾天，家裡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張秀英不跟她說話，陳建平也躲著她。
只有村裡的閒言碎語越來越多。
「雨婷這人真是的，有錢了就不認人了。」
「她婆婆對她那麼好，她連這點忙都不幫。」
「小叔子買房是大事，她居然捨不得錢。」
「這種媳婦，該離婚。」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扎在林雨婷心上。
她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在婆婆那邊。
難道她想保住娘家給的錢，就是錯的嗎？
04
終於，三天期限到了。
那天傍晚，張秀英把全家人都叫到了堂屋。
院子裡夕陽西斜，昏黃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把屋裡照得影影綽綽。
林雨婷站在門口，看著婆婆鐵青的臉，手心都是冷汗。
陳建平坐在椅子上，頭埋得很低，手緊緊攥著褲子。
小叔子陳建華也來了，靠在牆邊，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雨婷，我最後問你一次。」
張秀英的聲音冷得像冰。
「那80萬，你到底給不給？」
林雨婷咬著嘴唇，手緊緊攥著衣角。
她看了看陳建平，希望他能說句話，能站出來幫她說句公道話。
可陳建平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
林雨婷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抖。
「媽，我可以給40萬......」
「40萬？」
張秀英冷笑一聲。
「你還在討價還價？」
「雨婷啊雨婷，我看你是真的把我們陳家不當回事了。」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雨婷慌忙解釋。
「你就是那個意思！」
張秀英猛地站起身，指著她。
「你娘家給你160萬，讓你拿一半出來幫弟弟，這過分嗎？」
「你看看你，捨不得，摳摳搜搜的，一點大嫂的樣子都沒有！」
林雨婷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媽，那是我爸媽的血汗錢！」
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不是大風刮來的！」
「我爸媽把錢給我，是希望我能過得好一點，不是讓我全拿出來的！」
「還有，這些年我對這個家還不夠好嗎？」
她哭著說。
「我從早到晚地幹活，伺候你，帶孩子，我哪一天閒過？」
「現在我娘家給我點錢，你們就覺得應該拿出來給小叔子？」
張秀英被她這麼一頂，臉色更難看了。
「你還敢頂嘴？」
她的聲音尖銳起來。
「你嫁進陳家，吃的是陳家的，住的是陳家的，那些不都是你該乾的嗎？」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廢話了。」
張秀英深吸一口氣。
「我今天把話說清楚。」
「你要麼把這80萬拿出來，要麼......」
她頓了頓，目光掃向陳建平。
「要麼你們就離婚！」
「這個家，容不下你這麼自私的媳婦！」
離婚！
這兩個字像驚雷一樣在堂屋裡炸響。
林雨婷整個人都愣住了。
婆婆居然真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媽，你......」
她聲音發顫。
「你不能這樣......」
「我怎麼不能這樣？」
張秀英冷冷地看著她。
「建華是我兒子，是陳家的血脈，他要買房結婚，你當嫂子的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那兒斤斤計較。」
「你說，我要你這種媳婦幹什麼？」
林雨婷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轉頭看向陳建平。
「建平，你說句話啊！」
她哭著喊。
陳建平坐在那兒，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
他的手緊緊握著，青筋都暴起來了。
「建平！」
林雨婷又喊了一聲，聲音里滿是祈求。
陳建平慢慢抬起頭，眼睛通紅，眼神里滿是掙扎和痛苦。
「雨婷......」
他的聲音很沙啞。
「你就幫幫建華吧。」
「我......」
他頓了頓。
「我求你了。」
林雨婷聽著這話，心裡一陣陣發冷。
原來在他心裡，她的感受一點都不重要。
「建平，那是80萬！」
她的聲音都啞了。
「不是800塊，不是8000塊！」
「那是我爸媽給我的錢，你讓我全拿出來，咱們自己怎麼辦？」
「孩子的學費呢？房子的修繕呢？以後的生活呢？你想過嗎？」
「這些以後再說。」
陳建平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建華的事更急。」
「更急？」
林雨婷苦笑。
「他買房就急，咱們過日子就不急了？」
「建平，你還記得咱們結婚的時候嗎？」
她哽咽著說。
「你說會對我好一輩子，會讓我過上好日子。」
「可現在呢？你連我的感受都不在乎了。」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陳建平抬起頭，眼神里有痛苦，也有掙扎。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行了，都別說了！」
張秀英不耐煩地打斷他們。
「雨婷，我今天就要個痛快話。」
「這80萬，你給還是不給？」
「你要是不給，那就從陳家滾出去！我們不需要你這種自私的媳婦！」
林雨婷看著婆婆，又看看陳建平，心徹底涼了。
她擦掉眼淚，深吸了一口氣。
「媽，我最多只能給40萬。」
她的聲音雖然帶著哭腔，但很堅定。
「不能再多了。」
「40萬是我的底線，這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
「剩下的錢，我要給孩子上學，我要修房子，我要為這個家打算。」
「好！好得很！」
張秀英氣得渾身發抖。
「雨婷，你是真的鐵了心了！」
「那就別怪我了！」
她轉向陳建平：「建平，你聽見了吧？你媳婦就是這個態度！」
「你自己說，這婚還過不過？」
堂屋裡的空氣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陳建平身上。
林雨婷也看著他，眼神里還留著最後一絲希望。
也許，他會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也許，他會為她說話？
陳建平坐在那兒，低著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建平，你倒是說話啊！」
張秀英催促道。
陳建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變得平靜了，但那種平靜里透著一股決絕。
陳建平慢慢站起身，臉色慘白。
他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妻子，最後把目光落在地上。
堂屋裡靜得可怕，只能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林雨婷緊緊盯著丈夫，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到他的嘴唇在顫抖，拳頭握得緊緊的。
「媽。」
陳建平終於開口了，聲音很輕。
「你別說了。」
張秀英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以為兒子要幫她了。
陳建華也靠直了身子，眼睛盯著哥哥。
林雨婷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知道，接下來丈夫說的話，會決定她的命運。
陳建平抬起頭，目光掃過母親，又落在妻子臉上。
他的眼神很複雜，有愧疚，有不舍，有無奈，還有一絲堅定。
堂屋裡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口。
張秀英站在那兒，雙手抱胸，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陳建華靠在牆邊，眼神閃爍。
林雨婷看著丈夫，手心全是冷汗。
十五年的夫妻啊，他總該站出來說句話吧？
陳建平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母親，又落在妻子臉上。
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終於，他開口了。
「媽。」
陳建平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你別說了。」
張秀英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以為兒子要幫她了。
林雨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緊緊攥著衣角。
可陳建平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冷水潑在所有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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